孟衔月挑挑眉,不知道这人闹得哪一出,于是蹲下来一拍腿边狸猫的屁股,小声说了句“去”。
只见那猫儿身姿漂亮的在空中划出一道闪电,下一瞬,海棠惊慌的喊叫声就在酒坛子碎裂的脆响里爆开。
“滚开啊!”慌乱之间他一脚踩空,眼看就要从树上狼狈的跌落下来。
海棠一咬牙,伸腿便向着前面的树干一蹬,借着冲击力在空中打了个旋儿,稳稳的落在地上。
他怕猫这一点,孟衔月可清楚得很。她欣赏着海棠被狸猫追得仓皇逃窜的样子,笑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元宝,回来!”
见海棠的拳头在袖口中捏紧,鬓边太阳穴的青筋几乎要跳起来了,孟衔月这才舍得唤回了正耍的高兴的猫儿。
海棠见这瘟神终于走了,心下松了口气,不知从哪掏出来一块小巧的铜镜,对着镜子梳理起自己仓皇中散落的发丝来。
霍观澜至此终于有机会插进一句嘴了,他面向孟衔月,惊愕的指着海棠道:“你们俩认识啊?”
孟衔月撇撇嘴,手下忙着蹂躏怀里的猫,只不咸不淡的说:“认得啊,含玉馆的千金难见的倌人谁不认得。”
海棠也冷笑着,阴柔的嗓音全然听不出高兴的意味:“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夹在中间的霍观澜皱巴着一张脸不知道这两人是怎么凑到一起去的。
“喏,”海棠朝这边走来,不情不愿的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信封来,“你要的东西。”
一见到这个,孟衔月眼睛都亮起来,她把猫儿塞进霍观澜怀里,桀桀怪笑着就伸手去抓那一沓信纸。
“这是什么?”霍观澜呆头呆脑的样子惹来海棠一个没好气的白眼。
孟衔月将纸片子塞进怀里,单方面同海棠冰释前嫌起来。她撞撞海棠的肩膀,笑着朝他眨眼道:“谢了。”
海棠嫌弃的伸手掸过被她撞皱的衣裳,口吻高傲:“不过是一些墨引的资料,不值一提。”
霍观澜见完全无法融入进去,急得在一旁团团转,几次想插话进去,又被海棠不着痕迹的挡开。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孟衔月随意的抛出一句。
这话几乎是明面上朝着墨引宣战了。
海棠不赞同的皱眉,抱着臂斟酌道:“我倒不觉得这是个好时机。牵丝根基比你想象的深得多,贸然出击不过是蚍蜉撼树。”
我可不是贸然出击。孟衔月咧着嘴把这句话压在了舌尖下。
她只说:“这一点你不必忧心,若是没找好盟军,我也不会同你讨要消息了。”
“和牵丝干架这么大的消息怎么不知会本少爷一声?”
身后,三七脆亮的嗓音响起来,孟衔月回身看去,晓声楼里的几人正朝她走来。
三七额间的玉石竟尚不及他眸子亮,他喉间迸出的声线如淬火新剑般劈开断妄身旁缄默的空气。
少年人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着拍了拍断妄:“和牵丝打架,我们老大可是最有经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