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理水患是何等大事,办好了声名好听,又得民心,且说不得还能从中渔利不少,选皇商却是多年已有,无甚新意。
可宁王接了这差事,也不得做,不仅得做还得做得出彩。他召集了府中的师爷们,讨论了几重创新案子,最终定下了拓展皇商选拔行业之策,显示皇家重商之策。
他在原本只在些海运、盐务、矿产等大行当的基础上,增设了许多小行当,譬如食饮、首饰、酿酒、茶叶等等,李笙笙这才赶上了机会。
这日,内廷司的总管张延铭前来拜见。
宁王听府中人前来呈报,心中有些不悦。到底有何事情还又跑过来劳动他?
这几日,他又被指派了迎接汴京使团的差事。
这可是件大事。
几年前大盛派皇子出使汴京之时,他没抢过照王,让照王带着宁乐公主去了,这次汴京使团出使,按道理该是更为熟悉的照王接待,但他恰巧不在京中,这件好事便落在了他的头上。
汴京那边兵强马壮,之前又刚刚打败了野蛮的金人,他若能同萧明征交好,实在是百利无一害。
若进一步能结成联盟,对于他夺得皇位更有助益。
他看了此次出使的名单,之前打败金人的贺将军亦是在列。宁王心中笼络之意甚重。
这筹备的节骨眼儿上,他恨不得自己一个人分成两个般忙碌,不知做什么内廷司的人又来求见。
宁王拉下了脸。
内廷司的总管张延铭是个知事的,亦是不想来触他的霉头。只是那女户不能参与复选之事越闹越大,他自觉有些兜不住了,只能来找宁王拿个主意。
开始他寻思不过几个小女子,自己都未露面,直接让下面的官员打发了。
可这两日,这事情却不知为何,开始在城中传得沸沸扬扬。
先是从些在盛京有些头脸的女子口中传开,有些是名门贵女,有些是各业名人;接着便被些文人墨客扩大了,颇写了些酸诗讽刺官府不作为,斥责世道不公,仅因为女子便无法参选。不过两三日,又传到了百姓口中。
张延铭心道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允了她们便是,何苦最后闹得满城风雨?但涉及到规章改制,还是得有宁王的亲批才行,于是才硬着头皮来了。
宁王却支着脑袋听他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冷冷皱着眉问:“就这事?”
张延铭心中一惊,梗着脖子道:“是,下官以为……”
宁王的不悦已从脸上扩展到了周身,仿佛整个人都散发着阴沉之气:“这能有几户?若不是我此次扩选了,这些人本就进不来!不知感恩,还闹得如此文章!你竟还由着她们闹,想要直接改制?”
说到女子,宁王想到最近给自己带来最多麻烦的便是宁乐公主。
他这个妹妹,瞧着一副柔柔的模样,心中却颇有千秋,对朝堂之事信手拈来,这几年也着实帮着照王做了不少事情,民间声望也日渐水涨船高。
前几年父皇给她相看驸马,她总是能有理由搪塞过去。如今父皇身子渐差,也无心再管她,便由着她插手许多事。一会儿是户籍改革,一会儿是治理流民之策,现如今又跟着照王一起治理水患去了,且说不得照王能得了这个差事,反倒是沾了宁乐声望的光。
宁王不明白一个小姑娘好好嫁人荣华一世做个大盛的吉祥象征不好么?若不是她如此,本是谁当皇帝也碍不着她的荣耀的。
他恨屋及乌,对这些越过自己身份不肯安分守己的女子感到烦厌。
且他不用想就知道,这闹事的,肯定都是些没什么背景之人,无法托人解决,便只能如此闹些文章。
张延铭听宁王如此说,心中也是放下了石头。
他本就是个下面做事的,这事情也秉承了宁王,意思点到也就是了,至于宁王乐不乐意做,那他的责任都尽到了。
张延铭没再坚持,麻溜起身告退了。
谁知,没过两日,宁王在外头办事,忽然被府中的一个门生寻到,那门生上气不接下气地焦急道:
“宁王殿下!有女子为着那不能参与皇商复选的事情敲响了登闻鼓!”
第79章追妻她此刻距他很远,却犹如近在咫尺……
宁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那门生跪在地上,抬头又重复了一遍:“宁王殿下,有女子为着那不能参与皇商复选的事情敲响了登闻鼓!”
宁王一时有些恍然,只记得张延铭确是提起过女户不能参与皇商复选的事情,但当时他心不在焉,只想赶紧驳回去,此时有些回忆不清楚个中细节。
时局也不待他再回忆,敲响登闻鼓便是直达天听,连父皇都要惊动了,他可丢不起这个人,只能赶忙乘上车辇去往宫门口。
宁王脑中的第一反应便是“压下此事”。
他心道许是有那么一个两个不知事的狂民要出来闹,慌忙吩咐手下先别管用什么法子,把闹事之人拖下去再说。
那门生却为难道:“许是……许是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