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是这样。
月晓时气温很冷。
清凌凌的白月光固定在窗棂上,银汉无声转玉盘。
照出来一扇极大的月洞门。
诱使鸳鸯双双,想扶摇霄汉,抵达天上人间。
宋卓远在桌前练书法。
戏里,他要教她写字,是清雅的蝇头小楷。
他很少拍古代戏,捏着毛笔不太熟练,不好意思地请教姜嘉茉。
宋卓远:“是这样握笔的吗?”
研墨时,两人的手,相触了几次。
姜嘉茉没往深处想。
宋卓远一时太情急,不慎打翻笔桶,银毫毛笔蹦落了一地。
姜嘉茉埋头去捡。
宋卓远看着她皓白纤细的腰,他脸上烧起火来。
一时不查。
他往后退时,碰响了姜嘉茉练习弹奏的瑶琴。
“砰通——”
瑶琴响了。
一时间,万壑群山松涛涌动,窗外月下层林染霜色。
宋卓远心间悸动。
他望向捡笔的姜嘉茉,陈述道:“我动了琴。”
他动的,哪里是琴?
他动的,明明是情。
宋卓远看着剧本上那句,念出来:“照壁,你可知道心悦一个人是什么滋味?”
“是时刻缠住一起,都不满足。恨不得融进对方身体里去,做支撑她身体的一截骨。”
仿佛眼前的人,已经爱了自己十二年。
宋卓远全身血液都在啸叫。
已经无法从戏里,走出来了。
“今天就到练习这里吧。”
姜嘉茉抿唇对他笑笑:“有朋友来探望我,再晚些就不方便了。”
宋卓远失魂落魄地拿着剧本,电梯走。
走廊上,有人和他擦肩而过。
来人穿着漆黑连帽衫。
他肤色冷白,下颚骨相锋利英隽,面色冷澹。
身上的雪松和烟草味勾起一种浓烈的戾气。
裴京聿的影子,像蛰伏在灯下的凶兽,带着暗光和欲望。
无端让宋卓远觉得一种雄性,才能意识到的、与生俱来的危险。
宋卓远心里很慌,不喜欢被人审视,引颈待戮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