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进入魔盒游戏,拿更多的魔盒,变得更强,去找解决它的办法。”
“我从满怀信心,到失望,绝望……我的思维已经紊乱,完全没办法再认真寻找线索,成功解谜。我知道,我失败了,我败给了它,败给了自己的欲望,自己的愚蠢……我快要死了。”
他仰起头:“没错!就是在这个副本,就是在现在,我知道,我快要死了!我都要死了,你们、你们!你们凭什么还能好好活着,好好去解谜,去拿魔盒,去继续接下来的人生?”
“不好,那样不好……”
冯天德幅度微小地摇头。
他带着昭然的恶意与怨恨看向黎渐川:“三号,你真的是我遇到的最让我恶心难受的玩家了。在你闯进蓬莱观抢线索时,我就已经对你非常重视了,但没想到,这样的重视程度竟然还远远不够……你比我想象中更加、更加棘手!如果没有你搅局,这时候我早就已经欣赏到你们与真相擦肩而过的痛苦与绝望了。”
“等我欣赏够了,腻了,我就唤醒灵尊,让他杀了你们。让你们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剁成肉酱,或者融化成烂泥,再或者变成牲口,被解剖,被炙烤……我想,在我生命的尽头,能欣赏到这样的风景,也就死而无憾了。”
“所以你真的很可恶呀。”
他悲伤地叹气:“我的陪葬节目被你搞砸了。所以现在,我没有其他办法了,只有最后一个卑微的、可怜的请求。”
黎渐川冰冷地同冯天德对视着。
他已经猜到了冯天德的打算。
果然,下一秒,冯天德转过头去,哀戚地朝孙朋来道:“灵尊,我知道你应该是不会答应帮我杀了他们了,那么,我的请求就只有一个——请你答应三号的请求,把你真正的大脑展示出来,展示给这里在场的所有玩家,而不仅仅是给三号!”
他大笑起来:“所有走到这里的玩家,都值得一个触摸真相的机会,难道不是吗?”
“灵尊,我知道你不可能不答应我的请求!”
冯天德是真的疯了。
计划全部落空,就把矛头直接调转,直指破坏了他计划的人。
所有玩家都距离真相只差一步,黎渐川迈出了这一步,冯天德怨恨他,就干脆把其他玩家也都硬生生往前拉上一步。
你们不是想解谜吗?不是追求真相吗?
那就都来吧,都上吧。
没有鲜血铺路,没有白骨祭奠,那就用最精彩的推理对决,代替血腥的生死搏杀,来为他的葬礼欢庆!
“这是合理的请求。我不会拒绝。”
孙朋来道。
这个答案黎渐川并不意外。
不说两人没什么交情,就算有,孙朋来只要还在这魔盒游戏里,就不可能完全无视游戏规则。
真正令黎渐川在意的是,显现出真实魂体的七号竟然一直都没有表露出任何惊讶或疑惑。
她好像对这一切发展早有预料。
这给黎渐川一种感觉,仿佛走到莫名其妙公平决战这一幕,有她的推动安排,而非某种程度上的偶然。若真是这样,七号才是他最该警惕的真正的敌人。
孙朋来沉吟:“既然这样,那我就效仿一位老朋友,给各位分发答题卡吧。”
随着他的话音,雾气凝聚出一套套纸笔。
纸是牛皮纸,上面写着答题卡三个字,笔是普通钢笔。
黎渐川看着飞到自己面前的答题卡,目光有些怪异。
孙朋来的老朋友和圆桌审判那局的答题卡有什么关系?他记得那答题卡也自称过是自己的老朋友。
“聚精会神,你们的精神感知就能握起钢笔,在答题卡上书写谜底。各位尽情解谜,不论先后,只看解谜完成度的高低。”孙朋来道。
所有纸笔成型,最终却不是三份,而是四份。
第四份停留在较远的一处,两道细小的影子从黎渐川和七号的魂体上被抽离出来,在那处凝结成一个模糊的人形,几乎要与雾气融为一体。
黎渐川三人都朝着那个方向看去,模糊人形露出一个笑,正要说什么,却发现三人脸上都没有露出什么诧异错愕的神情。
很显然,宁永寿没有真正死去,还一直都悄悄附在黎渐川和七号身上,偷窥他们的行事与线索这件事,这三人都有所察觉。
其他人怎么察觉的,黎渐川不清楚,他自己是从杀死宁永寿起,就一直保持着怀疑态度的。
宁永寿死得有点太快,太简单,太无所谓了。而且当时响起的击杀喊话,也让黎渐川觉得不对劲。那乍一听很像魔盒游戏的击杀喊话,但细微处却有不同,更像伪造。
可宁永寿要是没死,设计那一出的用意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