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栀栀,可不可以和我,结道侣?”少年邪神轻声追问。
祝遥栀哽住:“……”
怎么绕来绕去还是回到这个问题上?
她努力地转移话题,邪神努力地绕了回来。
她轻咳一声,眼神飘忽地说:“……再看看吧。”
她是超级无敌画饼王,谢谢。
“唔。”邪神的声音听着有些低落。
谈话间,他们已经走进了人群中间,周围是衣香鬓影,高冠博带。
大概是修仙者在一群凡人中间自带了飘逸仙气,如同卖姻缘结的那位阿姐所说,有不少男子频频回头看向祝遥栀,不少意气风发的少年郎直接上前要送她姻缘结和相思扣。
祝遥栀汗流浃背地一一婉拒,她已经听到邪神的磨牙声了。
但这个年纪的少年郎最容易心猿意马,一个公子哥被她拒绝了也要嫉妒地说:“姐姐瞧着一身仙骨,旁边这位是你的道侣吗?怎么不言不语,该不会是个哑巴?我见姐姐对他也不曾过多关注,我知道的,你们这些修道者哪怕情意淡了,也要名存实亡地维系道侣关系。”
“这位兄台,我建议你积点口德。”祝遥栀听得额角青筋狂跳。
她本来就在和邪神拉扯他们之间不清不楚的关系,这位兄台怎么句句踩在雷点上。
那公子哥可谓是油盐不进,看祝遥栀这反应还以为自己说对了,有些得意地说:“听闻修道者寿数漫长,这么久对着同一个人,姐姐该有多腻?如果是我,可不会让姐姐这么无趣。”
祝遥栀不想理他,她只担心邪神一生气把这不知好歹的人给吃了。
而她身旁的邪神忽然抬起手。
祝遥栀心头一跳,张口刚想劝阻。
但少年只是抬手掀起了幕篱的一角纱罗,忽然将祝遥栀罩了进去。
然后祂俯身,轻柔的吻落在了祝遥栀的脸颊上。
幕篱隔开了外界的喧嚣人群,那个公子哥似乎还低骂了一声“伤风败俗”,但谁管他呢。
少年邪神高大的身形可以将她笼罩,为她隔开所有凡俗的窥探与要求。
祝遥栀轻轻一笑:“我还以为你要把他吃了呢。”
“不,杀掉竞争者,是怪物的做法。我要、像你们人族一样,追求栀栀。”
幕篱围起的一小片幽暗中,少年的双瞳璨如星河流旋。
“……”祝遥栀有些意外。
邪神愿意为她颠覆本能,从头去学如何以一种她能够接受的方式来喜欢她。
这时,祝遥栀听到了幕篱外,人群的惊呼声:“好美啊。”“这是谁放的灯?好大的手笔。”“当初探花郎求娶林家大小姐时,放了一百盏金莲灯,就被传为佳话,这看上去得有数千盏吧。”
她有些疑惑,而邪神已经撩起了幕篱,示意她看过去,“送给栀栀。”
幽蓝的灯盏飘满了这条河流,精致如琉璃剔透如冰雪,灯焰飞出蝴蝶,扶摇而上,如同绽放的烟花。
凡间的灯盏就算用料再好,无论飘得多远,都会被流水淹没。
可这些灯永不熄灭,永远为她照亮长夜。
万千灯火如同星辰映入眼眶,祝遥栀弯唇一笑,“很漂亮。”
而邪神满眼都是她唇角绽出的笑意。
燃万千灯火,换佳人一笑。
“栀栀,”少年微凉的双手轻轻捧起她的脸颊,俯身与她对视,话语轻而坚定,“接受我的契约,我的依附,我甘愿任你使用,任你夺取。”
祝遥栀怔了一下,“你不是说,这是弱者对强者才会有的依附关系?”
“因为我,一被栀栀拒绝,就脆弱得,要坍塌破碎。”少年邪神缓声说,“栀栀很好,我太害怕、失去。”
所以才会屡次向她索求一种确定的关系,一个将彼此相连的确证。
祝遥栀心中微叹,好吧,这一次是真的没办法转移话题了。
“栀栀,”邪神见她沉默,耷拉着眼睫,“又要,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