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阿曼达才去看监室里的格力高。狗头人的全身都布满细鳞,所以挺难像人类那样能一眼看出伤得重不重。不过现在他无精打采地坐在监室一角的地板上,两颊那几枚七彩的鳞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黑色的血痂。
他抬了一下手,声音沙哑地说:“嗨。我就知道你肯定也得来。”
又朝外面看了一眼:“常见套路——叫他手底下的人对你无礼,然后自己出面博得你的好感,别信他的做派。要是咱们有机会离开这儿,肯定能发现那个当兵的好好地待在甲板上吹风。”
阿曼达点了下头:“你被抓来多久了?他们怎么对你的?”
“一天。”狗头人竖起一根手指,阿曼达注意到他手上也缺了不少鳞片,“就是那么回事儿呗,酷刑折磨,问问我跟咱们的王子相处的一切细节,我说我知道得有限——王子的人在当天拒绝了我的一切要求之后就再也没搭理过我。不过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意外,上城贵族不都是这个德行吗?他还是贵族中的贵族。”
“你跟他们说了……他是不死之身?”
“不然呢?没必要为老爷们的事儿搭上自己的小命,对吧。我劝你也别闹别扭,唉,说实话,能对女人用出来的酷刑可比我的多多了。你可以至少叫自己只用陪那个军官睡觉——要他看得上你的话。”
阿曼达走到他的对角坐下:“感谢你的建议。闭嘴吧你。”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狗头人说:‘那么你呢?他也不管你了?”
“嗯。”
“这我就想不通了——你床上功夫很差劲还是怎么的?”
“去你妈的。”
“哈,哇哦,你们不会没上过床吧!?”狗头人惊讶地瞪着她,看着她的表情,“哦我的龙神在上啊,别告诉我你还从没跟人上过床?我记得你以前出身盗贼公会?”
阿曼达跳起来冲了过去,跟他扭打成一团。门口立即冲过来两个士兵,敲打铁栏,要求他们停手:“别想着骗我们进去,听着,我数三个数,再不分开,我就把你们吊在绳子上然后拖在船后面,叫船底的藤虎把你们的身上的肉一点一点剜掉——一,二,三,嘿!嘿!”
两人分开了,阿曼达握着拳头,瞪着格力高:“闭上你的嘴,小矮子,我半个字儿都不会说——而且我现在怀疑你正在跟他们一起套我的话,闭嘴吧你!”
“你还能有他妈什么可说的。等你被一群水手轮1奸的时候有的是话可说——求你了,饶了我吧,快点吧,加把劲儿吧,下一个——”
阿曼达抬腿在他下巴上来了一下,狗头人嗝的一声闭上嘴坐回了角落里,捂着嘴:“我盯着你!”
士兵瞪了他们两个一眼,又转悠回门口了——离监室就十来步。
两个人喘了一会儿气,格力高在昏暗的光线中盯着她。然后阿曼达慢慢摊开手,展示掌心里的一枚细长鳞片——来自格力高的头顶。
“没什么用。”格力高小声说,“这是海军锁,跟咱们常开的那些不同。”
“你都多久没干这活儿了。”阿曼达拢了一下头发、站起身,走到铁门边,一边盯着门口两个士兵的后背一边把手盖在锁眼上。
不得不说,阿吕那·卡贝尔的确把这艘船管理得挺像样儿——润滑良好的铁门被打开的时候没发出一点声音。
作者的话:第二更在晚上23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