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纵微嗯了一声,低下头靠近她,高挺的鼻梁缓缓擦过她散发着熏暖香气的面颊,轻轻蹭,来回磨,在她几乎快红透了的耳边轻声道:“怎么办,老牛只爱吃嫩草,这不是阿窈你自己说的吗?”
“我按着你的话做了,一个字也不敢违拗。”
正在被啃的嫩草·施令窈嘴硬道:“你少唬我,老牛也要吃干草的。”
“我没吃过,不知道。”谢纵微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只尝过嫩草的滋味,口味刁,旁的草入不了我的眼。”
旁人是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他是看着满地的草就逮着她一个啃。
施令窈没忍住,笑了出来。
看见她笑得弯弯的眉眼,谢纵微脸上神情愈发柔和,啄了啄她微颤的眼皮,低声道:“汁水充沛,土壤丰沃,在此地长出的嫩草,滋味自然是世间最佳。”
此情此景,他伏在她颈边说的话都被夜风染上了让人心浮气躁的哑与烫,他这时说出什么汁水充沛的话……
施令窈脸红红地瞪着他:“老不正经。”
谢纵微略略直起身子,视线从桌几下的阴影处掠过,想起她一开始的不自在里,依稀能看出几分羞。
背着他,偷偷在玩什么?
谢纵微蹙眉,暗自懊悔自己这些时日的失职。
今夜得卖力些。
就在他蠢蠢欲动准备让妻子看到他的好处时,施令窈猛地想起一件正事。
“君姑的寿辰快到了,你知道吧?”
这种粘稠暧昧的时候提起老太君,谢纵微只能暂时按捺住,颔首:“嗯,山矾说你见了竹苕,可是她们想用此事让你搬回谢府?”
施令窈点头:“但我没同意。”
她说得太直白,谢纵微心头猝不及防地痛了一下,却又听得她低声道:“你又不在,我回去也是自个儿睡,那当然是睡在这里更舒服了。”
瞬间春回大地。
施令窈一脸懵地被他重重亲了一口。
呆了呆,她才反应过来:“你干嘛!”
谢纵微读懂了她的小小别扭和矜持,心头又实在激动,在她唇上亲了亲,低声道:“我有些太高兴了。”
她愿意回去。
谢纵微意识到这一点,几乎狂喜。
在这之前,他得主动铺好台阶,让她骄傲、风光地走到他身边。
被他湿漉漉的眼深深望着,施令窈嘟哝一声:“有什么好高兴的……”
她反应过来:“我是要和你说正事儿!不许再突然亲我。”
待会儿亲着亲着,擦枪走火,她脑子就要变成一团浆糊。
看着她板着脸,一脸严肃的样子,谢纵微含笑点头:“好,你说。”
“那日我虽没答应她们搬回去,但君姑寿辰,我不到场,反倒要让别人说闲话。”施令窈对于自己应该承担起来的责任很坦然,也没有一味转交给谢纵微让他帮自己处理的意思,“我想着,到那日便在府上摆上几桌酒席,把族里走动亲近些的人请来热闹一番便好。如今汴京局势不大太平,也正好用了这个借口,免得君姑她们多想。”
她说起正事来,一本正经的样子很可爱。
“你觉得怎么样?”
和他有商有量的样子,更让他觉得心头酸软。
谢纵微摇头。
施令窈不解:“是哪里做得不好?”
“唔,阿窈。”谢纵微的手缓缓下移,握在她腰与腿之间,“我只是觉得,你该对我换个称呼。”
施令窈微微绷紧的肩一松,看着还一脸期待地望着她的男人,故意道:“好啊,老王八蛋,老牛,老不正经,你自己选一个吧。”
谢纵微保持微笑:“有没有不带老字,又能显出我们之间独一无二亲密关系的称呼?”
他暗示得已经很明显了,但施令窈就是不接茬,亮晶晶的眼里映出他的脸:“嗯……大宝他阿耶,小宝他阿耶,你自己选一个吧。”
她这语气,多慈悲,多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