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不是到其他地方去找东西,要什么经验?应急方案都是我们安保部做的,你比我更熟悉?而且你不是要负责安装滑轮组吗?”
张晓舟和吴工在旁边看着他们直摇头,张晓舟昨天晚上已经想清楚自己的确不应该在这个事情上强出头。出于同样的理由,他最后支持了李洪,让钱伟一脸不忿地只能自己上楼去了。
“今天你们的主要任务不是运多少土过来,而是尽可能地把通道拆出来,把混凝土地面挖开。”张晓舟对人们说道。“只要完成了这个任务,今天就算是成功了。”
人们小心翼翼地拿着工具,推着专门为了这个事情而做的活动脚手架从后门向外走去,他们中有些人并不是第一次外出作业,但在明明知道外面有暴龙行动的状况下出去,这还是第一次。
之前反复交代的那些注意事项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下突然变得模糊了,还不到八点,周围已经热得可怕,人们的喘息突然就变得沉重了起来。
李洪一直在一边走一边看楼顶的信号,到目前为止,都还是表示绝对安全的绿旗。
他知道这种时候越是害怕,越是束手束脚就越容易犯错误,于是他低声地向周围的人鼓着劲,带着他们快步向目标区域走去。
“先动手拆掉这堵墙。”他对人们说道。吴建业已经详细地向他介绍了今天要做的事情,他们脚下的区域全都是地下停车场,必须要穿过这堵墙才能保证挖到的不是钢筋混凝土。
手持大锤的那个人犹豫着看了看他,小心翼翼地爬到了架子上,然后用力地一下砸在墙上。
巨大的撞击声像是传到很远的地方,似乎有回声传来。
人们下意识地回头看着楼上,哨兵摇了摇绿旗,表示没有危险。
“用力!”李洪说道。“耽误的时间越久,我们就越危险!”
那个人咬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一锤砸了上去。
墙壁轻微地摇晃了一下,却没有倒下去。
“再来!”李洪继续鼓励着他。
张晓舟站在后门那里看了他们一会儿,注意力便转移到了其他地方。这个事情实际上已经有李洪、钱伟和吴工三个人在参与,如果他再把自己的时间也搭进去,既没有必要,也是对他们的不信任。
他先回到劳工部去看今天工作的分配情况,然后把梁宇、刘玉成、王牧林和李建业叫到一起,简单地把王牧林昨天和他说的那个事情说了一下,在王牧林的注视下,他没有说这是王牧林的建议。
这个提议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认可,虽然要消耗相当多的材料来编织这样的容器,但本身却对改善大厦的承重结构和减少土壤用量有着明显的好处,很快就一致通过。
刘玉成开始着手清点可以使用的材料,而梁宇则把它列到了可以灵活安排的工作内容里,准备在今天下午的那一班里就安排一部分工作。
大家都认为这是张晓舟的主意,让他有些汗颜。
但王牧林却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张晓舟有一种感觉,他昨天晚上专门来找自己说这个事情,并不完全是为了这个建议本身,示好,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同时婉转地向他表达自己的意见,劝阻他冒险的想法,也许他不太可能同时想做这么多事情,但对于张晓舟来说,这些效果多多少少都达到了。
不管王牧林的目的是什么,他愿意把本该属于自己的光环放在张晓舟身上,自己默默地专注于日常的工作,这让张晓舟觉得,这个人应该是可信的。
他匆匆回到农林牧产部的办公室,李雨欢和那个名叫肖贵的老人正在仔细地检查一包种子,把有光泽、粒大、饱满、无虫蛀、无霉变的种子挑出来,准备晾晒然后用水浸泡,以便播种。
“雨欢,你跟我来一下,老肖,这个事情就麻烦你抓紧一下。”
“没问题。”肖贵点点头说道。
“干什么?”经过几天的相处,李雨欢对张晓舟多多少少有了些免疫力,不至于一见到他就脸红了,但这样被他单独叫出去,她难免还是会有些扭捏。
“我们去看一下那些草木灰的情况,如果他们有土运过来的话,我准备下午要两个人过来把草木灰运到六楼和泥土混合一下做成基肥,你来盯这个事情。”
这样的答案让李雨欢多多少少有些失望,但她还是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楼顶突然传来了尖锐的哨子声,张晓舟脸色一边,丢下李雨欢就往靠后门那边冲了过去。
人们正在拼命地往安澜大厦这边跑,几条长着羽毛大约两米高的恐龙跃过前面那面围墙,尾随着他们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