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
零下的环境里,穿着厚厚的衣服,大幅度的动作都很难,更别说跟陆祈宁这样体型差的男人抗争,他从身后抱着她,单单用两只手臂就能钳得她无法动弹,她两只手拼命的往他腹部打,打那点力气对陆祈宁来说跟挠痒痒似的。两人就这么站在雪地里‘互殴’着。
突然,高耸威严的大门下的小门被打开,配合着一缕光线,一个穿着黑色羽绒服,理着寸头的少年从门里走了出来,伴随着雾气,他轻轻喊道:“阿姐?”
梁西月跟陆祈宁皆愣住。
两人回眸望去。
陆祈宁迅速收回自己的手。
梁西月则怔怔的看着少年,今年是年初来监狱探望他的,那会儿姐弟俩隔着窗,哭都没办法为对方抹眼泪。
她吸了吸鼻子里的酸涩,缓慢走到他跟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胳膊,说道:“结实了。”
阿霖不想看她哭。
所以她一直忍着。
一直笑着。
反倒是他自己,突然放下手里的包包,一下子抱住了她,紧紧抱着,哭着说:“阿姐!”
“阿霖……”
姐弟俩紧紧相拥,痛哭流涕。
梁言霖没想到自己真的能撑到被放出来的这天,哭得泣不成声。
进去前,父母健在,前途光明,进去后,父母双亡,只剩孤姐。梁言霖紧紧抱着她,眼泪鼻涕止不住的往下流。
说好不哭的。
最后还是哭了十几分钟。
回去的车里,梁言霖一直握着梁西月的手,哭着问她爸妈葬在哪,说自己是不孝之子,还说自己坐牢三年,让她一个人在外面扛了那么久,梁西月也哭,不过一个劲的在安慰他,说不是他的错。
陆祈宁坐在前面,想插嘴都没办法。
回到家后,梁西月牵着梁言霖往里走,边走边说:“爸妈也不在,我就让家里的佣人给你泡了柚子叶洗澡水,还有这个——”她指着大门处的火盆,“你跨一跨,去去霉气。”
梁言霖生得高大,虽然没有陆祈宁高,但也有一米八五,长腿一迈,跨过了火盆,走进家里后,看着这个熟悉的地方,热泪再次涌了出来,抱着梁西月痛哭。
哭完后,他抹了抹眼泪,看向身后的陆祈宁。
——这人真的很奇怪,从他被抓,到入狱,再到现在,无微不至的照顾和关怀,让人匪夷所思。
知道梁西月一个人在外肯定需要人帮助,陆祈宁愿意帮他们,他也不好意思多问,现在出来了,他可以保护梁西月,不需要陆祈宁,尤其是跟宋霄亲如兄弟的男人。
如果不是宋霄,他们梁家不至于此。
“陆总,谢谢你来接我,律师费什么的,你拟个清单给我,我会还给您。”
陆祈宁听到这话,真觉得好笑。
这姐弟俩怎么一个德性。
不是亲生的,说出来的话跟亲生的没区别,都是要跟他算得一清二楚。
问题是。
在坐牢的时候,喊他喊得挺亲热的[祈宁哥]。
现在[陆总]。
他觉得这两人应该去做亲子鉴定,搞不好是真的亲姐弟。
“律师费不便宜,这我不算了,毕竟你也刚出来,信托那边的钱也有额度,如果真的想算的话,那就算算我替你们梁家掌管鼎辉的雇佣费,多年邻居,打个折,按照一年两个亿,六个亿,你给我五点八亿。”
“……”
梁西月朝着陆祈宁使了使眼色。
陆祈宁当做没看见。
两个小白眼狼,他出钱出力干了那么多事,一扭头就要跟他明算账,过河拆桥都没有这么拆的。
“你替我们管鼎辉?”梁言霖扭头向梁西月求证,“怎么没人跟我说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