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花圃里的土、花瓶里、床底下……都被翻了个遍,却是一无所获。
苏培盛毕竟是皇上跟前最得用的大太监,总不能日日都耗在永寿宫里,便将此事交给了自己的徒弟兼干儿子张起鳞。
张起鳞临危受命,日日带着人这里翻那里找,恨不得连苜蓿等人的鞋底子都看过了,仍是一无所获。
忙活了许多日,成了白忙活。
张起鳞只能苦着脸与苏培盛求救。
苏培盛一点不意外,摆摆手道:“……行了,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自会与皇上说清楚的。”
“对了,你再去往誠郡王处跑一趟,将此事说给他听听。”
张起鳞虽是苏培盛干儿子兼徒弟,但说白了,他就是个办事跑腿的,等着苏培盛死后给苏培盛送终的。
他瞧见苏培盛面上并无怒气,想了想,低声道:“师傅,先前您在皇上跟前提起誠郡王与年七格格能凑成一对后,就命我去誠郡王跟前说起这事儿。”
“后来,您几次在皇上跟前委婉提起这门亲事。”
“师傅,我不懂,您从前不是时常教我,说咱们是皇上的人,任谁拉拢都得明白自己的本心,既然如此,为何……”
为何还要与誠亲王走的这样近。
明明誠亲王就是一郡王而已,论身份,还及不上已离开京城的理亲王呢。
这几日已至秋末初冬,天气有了几分寒意,皇上也不是铁打的,这几日难得松懈,日日陪在年若兰身边。
苏培盛看着这阴沉沉的天,估摸着这几日就要下雪呢。
他嘴角含笑道:“凡事莫要光看表面,这誠郡王可非池中物,不说别的,就说他与漕帮陈帮主的关系匪浅,就不是寻常亲王能做到的。”
“好了,我怎么教你你就怎么做,小娃娃毛刚长齐,就敢质疑你师傅我起来?”
“是,是,师傅您吃的盐比我吃的饭都多。”张起鳞连连点头,转身就要朝外走,“我这就悄悄去找誠郡王。”
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敢情誠郡王一早就盯着这门亲事呢!
苏培盛看着徒弟的背影消失不见,嘴角的笑意仍未消散。
方才他只说了誠郡王与漕帮关系好,却没说誠郡王每年从漕帮分得盈利都有数十万两,从前不少人都说九贝子是大清财神爷,但在誠郡王跟前却是小儿科。
誠郡王为什么能打动他?
自然是银子啊!
白花花的银子!
别人塞银子给他都是三五百两,顶天了数万两,但誠郡王出手豪横,他哪里还有拒绝的理由?
张起鳞很快就将话原封不动转告给了誠郡王,誠郡王微微颔首,心中更是升腾起几分骄傲来——他的妻子可真聪明啊!
皇上知道此事后倒没说什么,只能派朱太医日日前去给熹嫔看诊。
没有证据,没有人证,他便只能眼睁睁看着熹嫔这样疯下去。
一转眼就到了腊月。
年若兰生了。
这次她仍旧生了个儿子。
皇上当即就为这孩子赐名福沛,寓意福气延绵不绝。
年珠看着白白胖胖的小崽子,心底软成了一片——想当初福惠刚出生时像只小猫儿似的,这福沛刚出生就像只满月的猫儿,哭声嘹亮,一看就是个身体康健的。
皇上看向幼子,眉里眼里都是笑。
甚至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皇上还下令,后宫之中,宫女太监一律奖半年的赏钱。
一时间,翊坤宫上下是喜气洋洋一片。
比起翊坤宫来,永寿宫则是阴沉的可怕。
富察氏刚冒着大雪从翊坤宫回来,一来四阿哥是成年男子,二来他的确不愿前去翊坤宫,所以便由富察氏代替他去了,送上礼物,恭贺上几声也就够了。
富察氏刚踏进永寿宫寝间,就觉得浑身上下不由紧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