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茵茵平静地交出了孩子,“夫人把他带走吧。”
此刻,她身上那股子柔弱和楚楚可怜都没了,因为她知道范温雅不吃这套。
范温雅示意白素琴接过孩子,她道,“那你好好休息,月子在我这里做,做完月子再走。”
梅茵茵道,“谢夫人。”
跟着范温雅出来,白素琴迫不及待,“她为什么不要孩子?”
范温雅笑了,“她不要怎么了?”
白素琴愤愤,“那有母亲不要孩子的!”
范温雅道,“千人千面,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不要苛求,梅茵茵要孩子,就要去乡下生活,她不愿意去乡下。”
白素琴道,“乡下怎么了,夫人也不会让她独个儿去,还有地呢,她带着孩子在乡下好好生活,总比以后流离落魄强吧?”
范温雅道,“说了不要用你的思维去揣测别人了,乡下没有什么不好,也没什么好的,生活一成不变,我就是派人去照顾她们母子,对梅茵茵来讲,乡下也不过是个埋葬她青春的坟墓。”
便是在范温雅上辈子,科技发达,经济也发达,乡下都没多少年轻人想留下,偶尔去乡下转一转,人人都高兴,说着什么田园生活,空气新鲜,精神得到了升华,让他们留下试试?
一个个跑的如同脱缰的野马,在乡下换了心情后义无反顾地投身城市里去吸雾霾。
在花国,人们说喜欢独居,指的可不是生活在乡下,而是在城市里,享受着城市便捷的服务,快递外卖一点就达,然后独自居住。
梅茵茵的年级若是大些,不要三四十,就二十七八,她或许会愿意在乡下生活,如今,一个才十八的妙龄女子,让她去乡下带孩子,怎一个惨字了得。
特别是她已经习惯城市的生活,哪怕如今一切落后,城市和乡村也是不同的。
乡下想赶个集都得等十天半个月。
也没机会穿好看的衣服,戴漂亮的首饰。
白素琴还是想不明白,“那她以后怎么过日子,房子又不能吃!”
范温雅无奈,“你想的真多,她以后还能找个男人啊,很多商人都喜欢置外室,叫什么两头大,我看是几头都有,那些人也舍得给钱,她自己有房子,只要男人给钱,哪里活不下去,比在我这里守活寡强多了。”
白素琴,“……”
她经历了家破人亡,亲人失散,她觉得这世上最好的日子就是安安稳稳,没想到还有人不愿安稳的。
她看了看孩子,“那这孩子怎么办?”
范温雅道,“送去罗子律乡下啊,这孩子姓罗,和我又没什么关系。”
白素琴有些不舍,女子好似天然对幼崽没有抵抗力。
范温雅道,“他老子是个白眼狼,我怕养大了他,他成了另一只白眼狼,还是送走为好。”
基因遗传和心性这种事谁也说不准,范温雅不想冒险。
不过她又道,“现在不急着送,过上半年再说。”
孩子太小,上路就怕出问题,而且范温雅还没得到皇帝的封赏,所以不急。
白素琴听了范温雅的话,想想罗子律,对这孩子的好感顿时降低了,把孩子递给了奶母,“夫人说的是,像了他老子可不是好事。”
范温雅的日子过得很平静,这里也没人来骚扰她,虽然罗子律没了,范温雅也还是知州夫人。
明着打她主意的人没有,暗着的也不敢,范温雅的家丁可不是吃素的。
有人不长眼,觉得范温雅不过是个寡妇,就想来占点便宜,被花春生带人打的臭死,范温雅让他们把人拖去了县衙,问县令,是不是罗子律死了,她这个寡妇就要被人欺负?
县令怎么会向着这么个泼皮,便是泼皮和当地地头蛇有拐着弯的关系也没用,直接判了他苦役,这种苦役,半年劳作下来,人都要去掉半条命。
花春生又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揪着空还是把这人给弄死了事,一个苦役,死了就死了,谁去管?
连范温雅都不知道。
这件事一过,在没人敢打范温雅的主意了。
白素琴还在愤愤,“就该判流放,苦役算什么!”
范温雅摇着扇子,“不算什么,不过有人试探罢了,正常的,到十月份应该会消停了。”
地头蛇瞄上范温雅也不稀奇,想着不过一个寡妇,但明着出手对付前知州夫人,那些人也不敢,就用一个小卒子试一下,然后发现,踢到了铁板。
那些人不是瞄上范温雅这个人,他们想要的是范温雅的财产,罗子律哪怕只当了一年知州,但他的消费水平众人都看在眼里,大家都知道,罗知州不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