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温雅到,“我放了他的身契不就行了么?”
白素琴,“……”
范温雅道,“只要二姐儿喜欢,这都不是问题,以后蒋顺若是对二姐儿不好,我还能给她撑腰,蒋顺必然也是不敢的。”
白素琴,“……可是,二姐儿明明能嫁给更好的人。”
范温雅道,“你说的更好的人,是指身份地位还是权势财富?如今文人爱小脚,二姐儿放了脚的,公婆能真心接纳她的很少,就算答应,必然也是看在我的身份和二姐儿丰厚的嫁妆上,这样的人家,她嫁了能生活的舒坦吗?”
“一边要被婆家和丈夫嫌弃自己的脚,一边还要拿自己的钱养着这群白眼狼,他们还不会感恩,蒋顺没父母家人,二姐儿将来就不用伺候翁姑,我就算放了蒋顺的身契,他依然得靠我生活,他敢对二姐儿不好吗?”
“你说二姐儿是小姐,这个我不否认,但他爹一开始不过是个军户,我嫁孟振山的时候他就是个百户,一个百户家的闺女要嫁多高的门楣?之后孟振山确实官当的更大了,可有什么用,现在二姐儿和三姐儿就是无父的孤女,孟昊是她们亲哥哥,可我不觉得孟昊会给她们找好的婆家,以后给她们撑腰。”
“我觉得二姐儿挑蒋顺,并不是她胡乱选的。”
白素琴,“……”
她坐着一声不吭。
范温雅慢悠悠道,“我那个妹子,范温婉,你也见过几次,她嫁的倒是门当户对的人家,夫君现在好像还是个秀才,据我看,她那夫君志大才疏,好逸恶劳,出去吃花酒还要我那妹子给钱,但我妹子觉得他很好,因为他不纳妾。”
“一个秀才,还未取得功名,日常用度都得靠家族父母,他是因为对我妹子情深才不纳妾的吗?他是没资本!他一样有通房丫头,还不是一个呢,他这种人,若是能中举中进士,你且去看他的嘴脸,小妾围起来绝对能凑一桌麻将!”
白素琴都被她这个形容整笑了。
“我那碌碌无为的妹夫如果一辈子不成器,范温婉还能有一辈子夫妻情深的幻想,若他当了官,且看吧,范温婉就该梦醒了。”
二姐儿终于和蒋顺成亲了,成亲后蒋顺被调去当了管事,特种护卫现在人数也不少,去掉几个没问题。
三姐儿也到了适婚年龄,不过她心性还小,丹姨娘也不放心她,想要多留几年。
以前丹姨娘也想着给女儿找个门户高的,现在她不这样想了,她觉着二姐儿生活的也不错。
反正女儿还小,且等一等吧。
过了年,新知州来了,交接的工作也开始了,其实这种交接工作没有罗子律都没关系,属官和罗子律的师爷们就能做了。
除了王秀才,其他师爷以后还得另谋生路,新知州当然只会用自己的人。
范温雅还是很好的主母,她给了这些师爷不菲的遣散费。
京城,秦管事也是过了年才去找曹公公的,年前曹公公很忙。
曹公公当然记得罗子律,那可给了他一份不小的功劳,再见罗子律的帖子,他就让秦管事进来见一面。
只是这一面让曹公公一愣,秦管事居然带着孝,罗子律是秦管事的男主人,他死了,下人自然也要戴孝。
秦管事磕头,先诉说罗子律因病去世的事,曹公公很是感慨,以为这姓罗的还有点福气,没想到福气这么薄。
不过这也没办法,有些去偏远地区任职的人,比如去南粤等恶瘴之地的官,可能在半路没了,或是刚到,因为地气不服,一病没了的都有。
秦管事接着道,“原本小的不该上门,只夫人说这件事还是得让大人决断,这才不顾脸面上门打扰大人来了。”
此时丧家热孝里是不能出门做客的,得关上门守孝才是,所以秦管事才说不应该上门。
曹公公一个没根的人自然没这么多忌讳,他倒是被秦管事的话勾起了兴趣,“哦,何事如此急迫?”
秦管事请示了曹公公,然后拿出了红薯,开始介绍这玩意,“……夫人说叫红薯,原好像是南洋来的,反正也没重视,夫人就随便试着种了些……第一年,只三个红薯,就种出了二百多个……”
曹公公原本听得心不在焉,这玩意看着也不好看,有些麻麻赖赖的,还带着土(为了好运输,放在了土里)。
等听到三颗长出了两百多颗,他就坐直了身子。
曹公公可不是什么高门出身的纨绔,他正经是穷苦人家出生,没了活路才想法设法进宫当了太监。
若他小时候家里能有这玩意,他还不一定会当太监呢!
秦管事絮絮叨叨说了红薯的产量,曹公公也不顾泥土了,拿了几个细看,又道,“你没撒谎?你这若是有半句不实……”
秦管事磕头,“这如何做的假,夫人带着我们试了一年了,可以直接试种一下的,育苗要一个月,只要气候暖和,一个月就能出苗,一开始谨慎,不敢多育,后来才发现这苗掐了还能长,那就更便宜了……然后就可以种,如今育苗种下,八九月左右就能收,到时候一看便知……小的带的多,大人也能尝一下。”
也就三种吃法,秦管事一一演示,曹公公也跟着尝了尝,觉得味道很是不错。
他在地上转了几圈,“我这就进宫,你就在我府里住着好了!”
曹公公拿着秦管事的种植记录,秦管事道,“这是我家夫人准备的。”
曹公公看了他一眼,“据你说的,这东西是你家夫人发现并试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