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楚摆了摆手,表示算了吧。如果郭扬看到有一只杯子凭空飞起给他盛了一杯酒,不得吓的夺门而逃。“长话短说,我们来说说剧本吧。”谭楚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为环境增加了点亮光。吧台附近的几个客人用手挡住了脸,露出不满的表情。“你对你的剧本改编成的电影,有什么想法吗?”谭楚问。郭扬由于环境的原因,一开始还有些拘谨,但开了话匣子后,没过过久就开始滔滔不绝。谭楚没想到郭扬对改编电影已经有了这么多想法,一直说了半个小时都没停,看来是思考了很久,做了相当多的功课。他对剧本的看法很新颖,也十分独到。白金龙和谭楚两人听的都是连连点头。白金龙更是通过谭楚,对郭扬的剧本提出了几个关键性的建议,又将电影的逻辑与二人仔细地梳理了一番。他多年的导演经验,讲出的都是其他人所想不到的,极为重要的问题。经过他的一番指点,这部电影提上日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郭扬的眼神愈发明亮,谭楚借着白金龙的光,简直成为了郭扬眼中的伯乐。二人一鬼兴致勃勃地规划着电影,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夜三点。在谈到兴致正浓时,白金龙神不知鬼不觉地给郭扬倒了一杯酒,郭扬一心在剧本上,竟也没有觉察,直接将酒喝到见了底。“行,那今天就先到这里。”谭楚看了一下时间,整理了剧本和笔记,对郭扬说,“关于电影的后续,我们找时间再联系。”郭扬点点头,脸上露出舒心的神色。他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目光落到谭楚身旁的酒杯上,顿时一愣,随即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杯子放回吧台,眼底再度浮现出了茫然又疑惑的神色。“我送你去最近的车站,那里有二十四小时公交。”谭楚站起身,晃了晃手中的电动车钥匙,“这个点不太好打车了。”郭扬也站了起来,目光又向四周扫了一圈。“谭先生,有个问题我从进来就一直想问了。”他说着皱起了眉毛,“这里真的只有我们两个人吗?我怎么感觉在一大群人中间。”他扬手指了指吧台后白金龙站的位置:“那里好像也有人,一直在跟我们说话。”谭楚扬起了眉。看来郭扬这个年轻人,是有一些阴阳眼的天赋的。这样的话,后续他如果要继续和自己合作,可能还比较方便了。“这种事,信则有,不信则无。”谭楚清了清嗓子,卖了一个关子。在郭扬疑惑的目光中,他揽住郭扬的肩膀,将他送到酒吧门口。就在谭楚伸手想要拉开大门的时候,门却突然向内打开了。一个背着吉他的青年,风尘仆仆地闯了进来,连看都没看谭楚和郭扬一眼,径直走到了灯球的最下方,搬了一把凳子坐下。谭楚本来并不在意,只当这青年是酒馆里的另一个客人。他推了推郭扬的肩膀,却发现郭扬纹丝不动。谭楚将目光落在郭扬的脸上。郭扬正侧头,一脸惊讶地看着那位男青年将吉他从背后抱到胸前,拨弄了两下,然后对着吧台笑了一下。“抱歉来晚了。”青年对白金龙说,“今天公司有点事,经纪人不放人。”“你们还有多久打烊?够我唱几首曲子的?”--------------------范言“他……他是……?”郭扬颤颤巍巍的手指着青年的方向,话都说不利索了,“他……在跟谁说话?”白金龙见状,迅速给了谭楚一个眼色,挥手让他快带人走。谭楚也正在疑惑这青年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郭扬都看得见他。得到白金龙的信号,他迅速连拉带拽把郭扬请出了酒馆,砰地一声关上了身后的大门。“那个,那个据说是附近的一个精神病。”面对郭扬再度变得惊恐的眼神,谭楚开始胡编乱造,“我碰到过几次了,经常半夜到附近的废弃房屋里唱歌。”他拍了拍自己电驴的后座,示意郭扬快坐上来,赶紧忘了那个精神病,回学校好好睡一觉。深夜的寒冬冷风凛冽,二人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行驶,一路沉默。还好在谭楚送郭扬到车站时,正好一辆大巴开了过来,车里还有几个市政维修下夜班的年轻工人。郭扬见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谭楚知道他此刻肯定是有一种重回到了阳间的放松感。上车之前,郭扬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对谭楚说:“后半部分剧本我明天下午发给你怎么样?今天讨论了这么多,有些内容可能要修改一下。”“没问题。”谭楚都快忘了半截剧本的事了,意外之喜让他不禁喜笑颜开,“整体的剧本咱们找个时间再讨论。”郭扬比了个“ok”的手势。“关于讨论剧本这方面,我只有一个要求。”公交即将开走前,郭扬目光眺向城中村,留下了最后一句话。“下次讨论,别选这种地方了。”谭楚不禁苦笑,然后点了点头。等到他回到酒馆,青年已经抱着吉他开始弹唱了。不得不说他唱的很好,声音十分醇厚。整个人往那里一坐,显得整个酒馆的格调都高了起来。谭楚回到吧台上,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白金龙又给他倒了一杯酒,他拿起杯子,猛地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