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杰心中恼怒,却也不知该对谁发泄。他心念一动,忽然想管他什么孟云芍不孟云芍,反正随便抓一个杀了,也能同侯爷交差。
这兰溪看起来身段和之前所述的孟云芍相似,反正侯爷说格杀勿论,他立时抓住杀了,便拿住了个尸体。
江南镇子距离汴京又是迢迢,他稍微对尸体改造一番,等运送到京城,已过去多日,如此天气之下,尸体早就不成个样子,谁还辨得清面目?该是早日交差要紧,若是仍纠缠不清多日无功,恐怕他都是自身难保了。
想到此节,陈杰大声道:“便是抓你,你就是孟氏,从京城高门中逃遁出来的!我现在就抓你回去!”
兰溪面色不惧,大喊道:“大家来看啊!青天白日,人贩子要来拐人了!竟说我是从京城高门里逃遁出来的!”
“慢着!你认错人了!这是我们这里潋滟楼里的兰溪姑娘!前些日子还夺了花魁!”人群中不知谁喊道。
“就是!怎么能如此胡说!”开始有人附和。
“兰溪姑娘貌若天仙,谁人不识啊!你们到底是谁,怎能如此冤枉别人!”人们纷纷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我看定是如兰溪姑娘所说的人贩子!便是从高门里逃遁出来的,也不能如此拿着刀来抢人吧!?这高门就是如此德行?!”
“快去找官府的人!快去喊过来!”
人声鼎沸,吵吵嚷嚷,把陈杰等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陈杰被人群围得辛苦,想抓兰溪不得,想脱身亦是不得,嘴上却喊道:“都让开!谁来老子砍谁!”
“来了来了,官府的人来了!”人群中忽然有人喊道。
那官府之人在附近有驻点,听到有人来报有人贩子当街抢人,心中整正寻思何处来的狂徒竟能如此猖狂,上来一看却是提前同他们打过招呼,行通行抓人之便的陈杰。
但这么多平民百姓在此盯着,那官府之人也不能不顾着管家脸面,为难道:“陈爷,都是误会,你看……你看这兰溪姑娘,在我们镇子上惯是有名的,你定是认错了人……都是误会都是误会,你先离去,回头给您赔酒!”
周围百姓听到那官府之人如此言语,怒道:“呸!这是和官府勾结了,难怪如此猖狂!”“都不是好东西!”
那官府之人脸上挂不住,低声道:“陈爷,快走吧,我这儿也兜不住了。”
陈杰看到此间情状,已心知此时不可能把兰溪带走,但心中也隐隐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觉得这兰溪仿若和孟云芍之间似有些若有似无的牵连。此时是不能了,但过后他还是得细细抓了盘问一番。
他正想着,忽然一人跑来,在他耳边报道:“头儿,在码头上发现了那孟云芍走动的痕迹!”
陈杰心头一惊,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赶忙又带着人朝码头跑了过去。
到了码头,陈大远远看到,孟云芍立于一船头之上,那船已离岸一段距离,堪堪便要走得无影无踪。
“给我抓住!”陈杰喊道。
他手下几个人纷纷下水,朝船只游了过去。
孟云芍没想到自己这次如此缜密计划,却仍是被发现,慌乱不堪,只赶忙催促船家快速离开。
那船家也没见过这种场面,慌忙划桨想要逃命。可船速如此,又怎是说快走便能快走的?
有几个人不多时便追上了船,爬了上去。
一个持刀的男子最先上去,见到孟云芍马上就砍,孟云芍一个柔弱女子,哪禁得住这种场面?
她一个闪身,虽堪堪避过,却也十分惊险。
船已行至水中深处,可那男子却一步步向她逼近。
孟云芍被逼得步步后退,已行至了船边。
那持刀男子见她退无可退,抡起大刀又猛得向她砍来。
孟云芍脚下一个不稳,“啊”得喊了一声,落入了水中,转眼便没了踪影。
“人呢?”陈杰刚刚赶到,朝大刀男子喊道。
“掉……掉水里了。”那持刀男子有些不敢说话。
“给我捞!赶紧给我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快捞!”陈杰怒喊道。
众人不敢怠慢,让那船家把船靠岸,急忙去寻接打捞生意的人。
此处远离岸上,水深难寻,白日又有许多往来船只,陈杰已在驿站处引起过骚乱,此时也不便再大张旗鼓了。
经过两天一夜的打捞,陈杰等人终于捞出一具女尸。
那女尸泡的有些发胀,只看出原身似乎面目姣好,穿得也是孟云芍在船上被他们发现之时的衣服。他们大致检查了下,那孟云芍耳边和左手腕心的小痣也都在。
陈杰皱着眉头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