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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250(第10页)

这是要治裴牧的罪了。

穆、刘二人,连同温至下意识地朝沈持瞥去一眼,都在想:这次,沈相会不会保裴牧。

此刻,连续几日忙到脑壳发僵累成狗的沈持才觉得曹慈提议让他主持户部案比和这件事似乎有些关联,但模模糊糊的还是不甚清晰,但他没有开口为裴牧分辨一句,只是淡淡地站着,通身散发着事不关己的冷漠。

或许哪怕他多说一句,曹慈早已想好招数等在那儿了,比如含沙射影说他结党……那人是熟稔如何挑拨皇帝忌讳的神经的,他不敢涉险。

思绪翻腾片刻后,沈持深知裴牧这次凶多吉少,但他分析了一下,觉得不会丢命,不过丢官不丢官,可就不好说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心道,有命就行,大不了蛰伏几年后东山再起。

吏部尚书穆一勉与刑部尚书刘渠嘀咕了两句,两人齐声奏道:“陛下,臣等以为裴少尹失职的,当降职贬出京城。”

皇帝不甚在意地哼了声:“嗯,准。”迁怒于裴牧,同时也是在发泄对康平公主的驸马赵诚的不满。

这件事相比于浩瀚繁琐的朝政只是不起眼的小插曲,到此就过去了,大理寺卿柳正开始奏前一阵子清查的黔、滇两地拐卖人口一事,当场拿出奏折念出了一连串涉案谋私的官吏名单,足有四五十名之多,叫百官听了倒吸一口凉气:“柳……柳大人,都坐实了?”

“无一冤枉,”柳正肃然说道:“犯案俱已认罪。”

皇帝坐姿微僵,冷声道:“重罚,不得姑息。”又缓了缓语调:“回头你另拟个名录,朕要赏大理寺诸人。”

“臣遵旨,多谢陛下,”柳正又说道:“此案从头至尾皆是冯大人主持操办,还请陛下重赏。”

皇帝换了个坐姿,上身微前倾:“冯爱卿有些本事,朕记下了。”

大理寺之后,各衙门也陆续上奏政事。沈持一一听着,该他说话的时候他就说两句,言谈举止与往日无异,看起来丝毫不为裴牧之事烦忧。

曹慈时不时睇过来一眼,心道:裴牧是头一个但不是最后一个,本相爷要一个个折了你的门生故旧,慢慢来,哼,总有你急的那一日。

他急不可耐地暗暗物色下一个目标。

……

当日早朝之后,沈持依旧是上书房忙完挪到户部接着忙,入夜迈出门时头顶已是月色皎皎,他掸了掸衣袖上的墨汁味儿,正要朝家中走去,却险些和立在阴影处的一人撞了个顶头:“……裴大……兄?”

来人未着官服,身上一袭半旧的襕衫显得略寒酸,颀长的身形带着失意的萧瑟,正是裴牧,他对着沈持鞠了一躬:“沈相,在下是来辞行的。”

他被贬为陕西府眉县县令,明日就要启程赴任。

沈持凝神打量他片刻,笑了:“哟,裴兄不会是来向在下讨送别诗的吧?”

裴牧也笑了笑:“不敢不敢,早听闻沈相不大喜好作诗。”

玩笑一过,沈持说道:“这次的事云里雾里,我如今也瞧不真切,故而不敢为你说话。”

“相爷若为在下进言,”裴牧苦笑道:“非但不能保在下,还会被人诟病有结党之嫌,惹来更多的麻烦。”

“相爷自保的同时也是保了在下。”

他非常通透,心知这次的祸事,从康平公主之女赵央前来京兆府递诉状那一刻起就开始了——他若不接,会被御史弹劾懒政德不配位,接了,依律例判,得罪皇家,要是谄媚天子,将公主的嫁妆判给她,又会被百姓戳着脊梁骨骂他,甚至被言官堵着骂……

总之,他难逃此劫,从未想过让沈持捞他。

沈持很欣赏他的清明,不再多提,只问他:“此去眉县有什么打算?”眉县,陕西府,嗯,他今日还翻过陕西府多年前的案比籍册。

裴牧回道:“饥推谷食,煖课蚕桑,秉公执政,牧自会竭力护一方百姓安定。”这句话他以淡淡的音调说出来,却隐有一股气壮山河的士子风骨。

沈持听了点点头,打心眼里更器重他,千言万语化作了一句朴实无华的话:“我知道,你会做到的。”

裴牧喉中凝噎,又对他深深一揖:“今日一别不知何日才能重见,请沈相珍重。”

“珍重。”沈持摆摆手:“回去收拾包袱吧。”

裴牧转身疾步而去。

沈持轻叹了口气,心情复杂得无以言说,闷闷地继续往家中走去。

到了竹节胡同口,一把胡须似的东西甩到了他脸上,惊得沈持左躲右闪,直到听到一声“沈富贵”才定住身形,一把揪住那柄还在他眼前晃动的拂尘:“邱道长,啊不,师父。”

不知那阵风把邱长风吹到了他面前。

“哎哎哎,你可别叫我师父啊,”多年不见,邱长风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面容清癯只须发中添了几丝银白,扎眼的很:“我可教不出这么丰腴的徒儿。”

嚯,这小子比上回见面足足胖了两圈,果然是权势养人啊。还有,可见早把他教的八段锦和剑术给扔了,没练过,呵。

“我前一阵子往禄县去了封信,”沈持脸色微窘,忙说起正经事来:“四处寻师父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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