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老年失修,咯咯作响,关上门之后停在一楼半天没有反应。
江见川按下所有楼层,等待片刻后依旧无果。
他当机立断按下故障报警按钮。
警铃声响起,许久无人接听。
「有人吗!?」
江见川朝电梯外大声询问。
意料之内没有回应。
许星雪抓着江见川的衣袖,指尖用力到指甲发白。
分明很害怕了,但咬着唇,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外面根本就没人,我们还是报警吧。」许星雪提议。
江见川点了下头:「可能只是电梯井里风太大了,你别担心。」
轿厢狭窄密闭,头顶光源微弱昏暗。
耳边风声呼啸,像一个伤心欲绝的女人在雨夜啼哭不止,听得人脊背发凉。
江见川牵过许星雪的手腕,把她拉去靠近电梯门的角落站好,再低头划开手机,拨下酒店前台预留的号码。
他们面对面站着,江见川空出来的那只手就按在许星雪身侧的电梯箱内,用自己的身体围出一个简易三角区。
许星雪微微侧目,男人的小臂横在她的面前。
结实的肌肉线条流畅,薄薄地覆在上面,江见川似乎比上次见面时又黑了一点,应该是暑假里晒的,白白净净的猪没了,变成了黑皮小花猪。
他的五指张开,指腹按在墙上,将掌心弓起。
皮肤下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从手背延伸至腕间的黑色表带中去。
这种完全不同于男孩的配饰让许星雪对江见川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可五官和气息又是熟悉的。
电话接通,江见川交代了地址和事故原因。
他的嗓音低沉,磁石似的坠着许星雪的耳膜,快速又合理的把一切突发事件处理妥当,吐字清晰,不急不慢。
在许星雪心里处于弱势方的男孩,已经成为了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
生活推着他往前,抽筋剥骨般被强迫着成长。
他甚至能够挡在她的身前,在困境里反过来保护着她。
他们的岁数分明一样大。
许星雪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把江见川的手臂掰下来。
然后就这么双手包住他的小臂一路向下,柔软的手指握进了掌心。
江见川有那么一瞬间忘了说话。
电话挂断了。
江见川顿了顿,低下头。
许星雪睁大眼睛,隐约听见自己的心跳:「你不害怕吗?」
江见川嘴唇蠕动,把自己的视线重新捡起来,茫然道:「嗯?」
他根本就没听许星雪具体说了什么。
「我是说,」许星雪攥着他的手指,「你也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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