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我说错了么?神女好心提供给我们药方,还帮我们抓好药供我们使用,结果一个两个都轻易就怀疑神女,让她遭受无妄之灾。”
“要不是前掌司误导——”
“若不是事发凑巧,外界的贱男人给我们投毒,我们也不会误解神女啊。”
“难道偏听偏信的咱们就没有错了吗?”一弟子突然道。
“……”
“神女连道歉的机会都没给咱们。”
众人逐渐闷闷不乐起来,有女弟子道:“等神女回来,咱们应当给她赔罪才是。”
“像我这等默不作声的也要去道歉吗?我、我其实很怕宫主和少宫主他们,也很害怕和神女讲话……”
“你在当时那样的情形下默不作声和默认有什么区别?不过是跟在咱们后面一起谢罪,这有什么可怕的?左不过就是被罚去禁闭室待一天。”
“我看看,有谁想去禁闭室里待着了。”一把熟悉的带笑女声响起,众人转身,见状纷纷行礼。
“高月掌司。”
“高月掌司,谁也不愿意去禁闭室里待着呀,又黑又冷……”
这人话音还没落就抬起头来。她从前与高月最为熟悉,如今也相对更加活泼一些。只是这一抬头,却发现高月身后站着一高一矮两位熟悉身影,她没忍住,小跳起来,高声道,“是少宫主和神女、神女和少宫主都回来了!”
众人闻言,纷纷抬起头来。见到这两人并肩而来,竟一时失语。
“怎么,因为太激动,连见礼都忘了吗?”高月提醒。
众人这才慌忙施礼。
何欢笑着同她们温柔招呼,而神女却只是微一颔首。
“少宫主与神女此次在外颠簸良久,要不要先回去歇息?”高月与他们一同走远,只听见何缨稍显冷淡的声音,“我们先去拜访母亲。”
水母阴姬:“……”
屏退左右后,水母阴姬挑眉:“这是什么情况?”
何欢笑道:“母亲若是想叫何缨的身份长长久久维系下去,总是只有我一人单独出现,也太容易穿帮。这是新学的一个小伎俩。”毕竟短短几个月,何缨的身份已经被多次拆穿,何欢觉得十分不妥。
片刻后,何缨的身形逐渐变得虚弱直至消失,而何欢手中出现一截长出嫩芽的树枝。
水母阴姬见状,饶有兴趣:“听起来,你这一趟出门,收获不菲。”
“这是你的一部分,还是你新找到的族人?”
“算是我的一部分,但也算是我新的族人。”
“……”水母阴姬用充满压迫感的方式盯着他,对这种说话方式表示不满。
何欢隐去部分在密厄的见闻,老实着解释:“脱离我的枝条,既是我的一部分,也是一种新的生命。如同普通树木一般,可以维持基本的生活与体征,但无法像高等生灵一样产生复杂的想法。只有在我的神思附着其上之时,才会如同人类一般。”
饶是水母阴姬素来离经叛道,对这类事情接受度颇高,也难免失语。她第一时间就想到这种特性的可怕之处,然而,因为这是自己养育出的孩子,终究还是放下防备,叹一口气,“听起来不错。”
何欢补充:“不过寿命只有三十年。但这三十年间,也足够实现母亲的期望,培养出后续的接班人了。”
水母阴姬早就知道他更愿意在外面生活,不再勉强他。
片刻后,水母阴姬问:“这对你有影响吗?”
何欢一愣,笑道:“没什么影响,无非是身体某部分有些虚实不定。”
水母阴姬蹙眉:“哪一部分?”
何欢道:“没什么要紧的,这还是南燕和您所信奉的佛教给我的灵感。”
……哦,原来是头发。
摸了摸儿子的秃头,看着眼前依旧好似有三千青丝的何欢,水母阴姬扭头:“好,知道了,你下去吧。”
何欢没走出多远,听见水母阴姬的笑声。
一边正往这里走的宫南燕也听见了,不由感叹:“你看,她还是很在意你,你年前回来就好。很久都没听见她这样开心的笑了。”
何欢笑着摇摇头,手指在她脑袋上一点,“你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