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上有人?”陆青用气音询问。
“跟摄政王预想的一样。”听夏道,“果然,只要放出《春日宴》的消息,这群燕陵残党就会闻声而来。”
“又是燕陵?”陆青对秋江祭祀时的事情还心存阴影,他从听夏的话中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猛地瞪大了眼,“难道摄政王是想……”
门外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话。两人立时噤声,听夏暗中对陆青使了个眼色。
下一刻李晟在侍卫的护卫下走了进来。
他目光在屋里巡视一圈,最后定格在陆青身上:“陆大人。”
“几十年过去了,如今的大秦,当真是人才辈出。”他平静地感慨了一下,随即话锋一转,“……就算少了一个廷尉丞,也会有更多合适的人选补上来。”
李晟的眼神格外冷漠,绝对不是虚张声势,陆青心下一惊,急忙道:“等一下!”
“我是被逼的!是摄政王!是他要我这么做的!”他慌张而口不择言,“他利用我对付大人,无异于让我以卵击石,到头来,却根本不管我的死活!”
“御史大人,”陆青咬牙,“下官愿意投靠您!”
李晟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若有所思道:“投靠我?”
陆青心领神会,立刻道:“下官会处理外面的谣言,孙大人的供词不会再出现在大人眼中。”
李晟没有回应,仍是眯眼打量着他,似乎并不满意。
陆青心下一狠,脱口道:“大人是否还在担忧燕陵残党的行动?下官知道一件事,不出意外,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闻言,李晟终于微微变色:“说。”
“大人府上的《春日宴》一画,”陆青将听夏告诉他的事情全盘托出,“里面藏着一道诏书,足以证明,燕陵众人,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你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这是摄政王亲口告诉我的消息。”陆青高声,“我即刻便可以跟大人去取那幅画,如果有半分不一致,我陆青任你处置!”
李晟冷笑一声,道:“那就如你所说。要是这件事是真的,我就放你一马。”
陆青被两个侍卫提起来,跌跌撞撞地跟了上去,李晟看了眼坐在地上的听夏,淡淡道:“他就留在这里。”
“一切听从大人的安排。”陆青顺从地说。
去书房的路上他一直留意着燕陵刺客的动静,但没有听夏那样敏锐的听力,他也感受不到对方是否有跟了上来,心里没底。就这样走了一路,直到李晟出言道:“到了。”
他神色难辨喜怒,也说不上多期待,但陆青也清楚,一旦暴露出这是个骗局,对方会毫不犹豫地让人砍了自己。
李晟对管家挥了挥手:“去拿。”
管家得令,向前走了三步。第三步落下的时候,他微微撤开脚,按了按地板,随即用力一翘,立刻露出了藏在下面的一方玉匣。
管家将它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起身,正要说话,从他的头顶正上方忽然射出了一根针,以肉眼难及的速度,瞬间贯穿了他的脑袋。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根本无人反应过来,连管家都茫然了片刻,才惊恐地瞪大了眼,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
“有刺客!!!”
这一声彻底撕破了平静的局面,一声巨响,砖瓦碎裂,几道身影从天而降,早有预谋般向李晟砍去。
李晟面色铁青,被侍卫团团围住,怒道:“杀了这群人!”
刀光剑影中,场面乱成一片。陆青按照先前的计划成功引得两方人马相互残杀,功成正欲身退,没成想一头撞上了李晟的侍卫。
对方杀红了眼,已经敌我不分,一言不合就要挥刀砍下来,千钧一发之际,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来,把陆青一把拉了过去。
陆青惊魂未定:“听夏小兄弟!你可算来了!”
听夏蒙着脸,拿剑唰唰将扑上来的人砍了,拽着他躲到了安全的地方:“干得不错!小爷我对你刮目相看!”
陆青道:“鹬蚌相争,还没完呢!”
燕陵刺客的奇袭确实出其不意,但李晟人多势众,两方对撞,不相上下。听夏混在人群中,谁处于弱势就帮谁一把,成功把局面闹得越来越大。
眼见将要落人下风,燕陵刺客对视一眼,忽然抢过地上的《春日宴》就要撤走。李晟绝不会容许他们将这幅画带走,冲冠眦裂:“追上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