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瑜进来时还捧着那束花,左手端着一个装满水的彩色玻璃花瓶,她很喜欢丰富多彩的颜色,蓝色的针织开衫里面搭了条米色长裙,开门时整个空旷的办公室都好像亮了起来,被春天的绚烂蓬勃覆盖。
霍庭深一时忘了开口。
温瑜将花瓶放下,“霍先生,等会儿你有事吗?”
霍庭深有点事,但距离会议开始还有五分钟,他愿意改变下自己提前到场的习惯。
“还有五分钟的空闲,怎么?”
“帮我拍张照吧~”
霍庭深接过她的手机,壁纸是她拍的自己,正在和钥匙扣对峙。钥匙扣拽着他的裤腿往后,他拖着腿要往前,一人一狗互不相让。
这种照片有什么好拍的?
但她说“可爱”。
虽然不知道是说狗还是自己。
霍庭深找了下角度,拍了两张,他以为像温瑜这种类型是怎么拍都好看的,结果温瑜从构图到光影再到角度给他批得一无是处。
最后她自己举起手机,“亲爱的,看镜头。”
从小到大都没被人批评的霍庭深脸黑地要命,不情不愿地盯着镜头,温瑜笑出声。
“可爱。”她说。
声音很低,霍庭深也不确定是不是听错了。
她为什么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呢?她明明知道了,她对自己的态度不该如此。霍庭深蹙起眉,过了会儿从档案袋里取出那张卡片:“这上面说的,你知道了是吗?”
温瑜正在给照片加滤镜,扫了一眼,放下手机,“啊,那个啊,不知道是谁,好讨厌。”
霍庭深的目光从她脸上扫过,她仍旧天真无辜,“上面写的是真的吗?”
卡片被他捏得皱巴巴一团,霍庭深不明白,本该由他质问温瑜,怎么反而变成了他在紧张。他将卡片随意地塞进去,不咸不淡道,“你觉得呢?”
“应该是吧,因为霍先生不许我和你过度接触,而且总有讨厌的人盯着我看,要和我讲悄悄话。”
霍庭深的手心攥出红印,除了他自己,能感受到这些的,当然是他身边的女人。她什么都没做错,身体也很健康,却要被无端揣测。
她是不是也有那方面的问题?
她肯定为了钱和那个无能的男人在一起。
她是不是还不知道自己的丈夫那方面不行。
如果她知道了该有多崩溃。
……
霍庭深神色冷下去,“不该问的就不要问。不该听的也不要听。记好你的身份,一年之后乖乖离开就行。”
他一下变得好冷淡,温瑜一本正经,“我没有听,我觉得他们很不幸。他们得不到我的喜欢,可怜兮兮的嫉妒别人。因为我只喜欢霍先生。”
他们或许是位小老板,或许只是个园丁,仗着自己比霍庭深多出的唯一一点“优势”,就以为能博得她的芳心。
他们觉得自己比霍庭深厉害很多,哈哈。
霍庭深不以为然,“你的喜欢是什么人人都想要的东西吗?”
“当然了。”她将放在桌面的花朵插进花瓶,坐在桌上,和霍庭深的高度几乎一致,“我长得漂亮,性格很好,很会社交,而且多亏了霍先生,我现在还是财富权势的象征。”
她朝霍庭深笑,“有时候我觉得,霍先生也很想得到我的喜欢。”
霍庭深顿了下,“错觉,别太自恋。”
“亲爱的,五分钟好像超时了。”她弯起眼睛,环住他的脖子亲了一口,柑橘的香气潜入他的领口和衣袖。
霍庭深抬起手腕,发现已经超时了近六分钟,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情。他朝着门口大步离去,关门时又不自觉地停住,回望了一眼。
这里的确是观赏瑜市风景最好的地方,高楼大厦林立,车水马龙不息,蔚蓝晴空点点白云,明媚春光洒进屋里,温瑜坐在花旁弯着眼睛,像一朵粉蓝色的云。
等门合上,温瑜才拿起震动个不停的手机,刚刚在天台,她遇到了自己的前男友。
前男友依旧高大帅气,依旧嚣张可爱,耳骨上缀着她送的三四个耳环。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顶楼的风吹的,眼眶通红,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
可惜,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