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苍淡淡一笑:“动过这个心思,现在还说不准。”
贺文嘉:“其实我觉得你不去东山书院,也可以去其他书院瞧瞧。”
贺文嘉一直知道王苍有这个心思,开始说打算去,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犹豫起来,就没再提了。
渔娘不懂:“为什么这么说?叙州府府学是剑南道最好的府学了,有必要去其他书院吗?”
况且,明年就是乡试之年,何必再折腾去其他书院?
贺文嘉摇摇头:“也不能这样说,今年开年到现在,每回考试王苍都是头名,府学里的先生教不了他什么,他在府学读书,跟自己在家读书没多大区别。既然这样,不如去其他更好的书院瞧瞧,就算对读书没帮助,多结识些人脉总是好事吧。”
王苍考科举当官的愿望特别强烈,他们这样的人家,钱财上不缺,缺的是官场上的人脉。
同乡同窗同年,这’三同’除了同年之外,同乡和同窗都需要花工夫去结交。
听贺文嘉这般说,渔娘也觉得王苍可以去其他书院读一年,反正在府学待着好处有限。
王苍没有说去,也没有说不去,他笑道:“府学里的先生们各有所长,比如许先生,他虽教的是算学,但他在种地民事上的能耐更好,我若是能跟许先生习得一二,也是收获。”
贺文嘉觉得王苍这话说得挺没意思,转头问渔娘:“你给我们带的礼物呢?拿出来瞧瞧。”
“哪有人自己开口要礼物的?”
“不管,我就要亲自来要,你给不给吧。”
“你是祖宗,你既要,那就都给你,礼物在耳房里,你自己搬去吧。”
“走走走,你带我们去拿。”贺文嘉催促。
给亲朋好友带的礼物在她平日休息的耳房里摆着,渔娘带他们过去,走时贺文嘉顺手把这本《南土书辞》带上:“反正你暂时也不看,借给我瞧瞧,看完了回头还你。”
“拿去慢慢看吧,我又不考科举,这些书可看可不看。”渔娘无所谓。
绕过半边院子,渔娘带两人进屋,她指着墙角两口半腿高的箱子:“左边那个箱子是给你的,右边那口箱子是给王苍和芸娘的。”
贺文嘉跑去开左边那口箱子,箱子里装着书、丝绸、砚台、毛笔等。
“诺,你看看这砚台,肇庆府产的端砚,可贵了,我在苏州府买来给你们的。还有这笔,正宗湖州产的湖笔,十两银子一支。”这些都是花她小金库的银子买的,现在想起来都还肉疼得很。
贺文嘉大笑:“你送砚台湖笔就算了,怎么还送丝绸?我又不是小娘子那般爱做衣裳。”
渔娘冷哼:“不识好人心,这是我从淮安专门给你们买的天青纵纹绸,有祈求高中的意头。你爱要不要吧,不要给我留着。”
“别别别,我要我要,哪能推脱了你的好意。”
渔娘和贺文嘉两人吵吵闹闹,王苍只是在一旁笑着,他的目光环视整间屋子的布置,书架、矮榻上散落的书卷、桌上摆着美入瓶中的花束、散敞开的门窗,窗外的绿意盎然的树,叽叽喳喳的鸟雀,一切都是这般勃勃生机。
“时候不早了,我先去见我爹娘,明儿有空闲我再来找你,给我瞧瞧你的话本呗。”
“明儿再说吧。”
那边贺文嘉和渔娘说完话了,王苍回过神来告辞:“我也要家去了。”
渔娘笑着点了点头:“我写了签子放在箱子里,劳烦你拿回去和芸娘分一分。”
“我替芸娘多谢你惦记。”
“咱们都是朋友,不用如此客气。”
渔娘叫四个小厮来,把两口箱子抬出去。给贺文嘉的直接抬去贺家,给王苍的抬到他的马车上。
渔娘到门口送他们:“你们慢走。”
王苍对渔娘笑了笑,放下马车帘子,王家的车夫赶着马车走了。
贺文嘉故意笑道:“哎哟,一趟淮安回来,梅家大娘子如今都这般懂礼数了,以往也不见你到门口送我啊?”
渔娘甩给他一个白眼,冷哼一声走了。
贺家的管家正在门口,贺文嘉回头看到他,笑着拍管家肩膀:“我一个月没回来,管家就想我了,亲自来门口接我?”
贺管家唉了声:“听说您回来了,夫人在主屋等你。”
“好,我先去见我娘,渔娘给我的东西你亲自盯着送到屋里去,轻拿轻放,别把里头的东西摔坏了。”
“少爷放心,老奴一定盯着小子们轻拿轻放。”
贺文嘉满意地点点头:“你去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