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极其荒芜的星球。
黄沙飞扬,天空辽阔。戈壁沙漠上乱石横生,呼吸一口就仿佛被迫吞了无数砂砾,干燥到暴露在烈阳下的皮肤很快便会干裂。
两个身穿黑色风衣的人漫步在高原上,夕阳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是这里吗?”一道男声响起。
“是这里。”清越冷淡的女声回答。
“她就在那里。她就在地底下。”
“这次绝不可以失败。”
“只要你把漩涡放对位置,别影响我就行。”
男声似是被噎了一下,他闷闷道:“自然。”
“我怎么舍得让你受伤呢?”
女声却语气一变,从刚才的戏谑变成了严肃正经:“她再次醒来后,会记住我们的。”
“那我们就再杀一次。”男人毫不犹豫接道。
黑色风衣的女人蓦然停住了脚步,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的男人差点撞在她身上。
“她会记住我们的。”女人又重复了一遍。
“不是我们的脸,我们的人。”
女人声线乍然听起来很平静:“她会永远记住我们的,生生世世。”
声音渐渐远去,最终竟像是在水下听岸上人一般,模糊不真切,又像是梦话抑郁。
扶沅感觉神识里是一片混沌。
她飘在云层中,大块大块柔软蓬松的白云将她包围住,像是会流动的水一般,试图钻进她的嘴巴里,她的鼻子里,她的耳朵里,她的身体的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中。
然而,紧闭着眼睛的她,看到的却是炫目闪耀的五彩斑斓。
她看到炮口发射出威力恐怖的炮弹,砸向一个遮天蔽日的巨大身影。
她看到狂风骤器,空间扭动,整个星球都在震颤,天地都为之撼动。
然后梦醒了。
扶沅瞬间睁开双眼,从身躯仿佛被强硬拖到水中怎么也醒不来的状态中清醒过来。
额上冷汗浸湿了两绺头发,身上还穿着贴身安全衣,盖着一层松软的薄被。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眼中满是后怕。
是噩梦吗?
心跳剧烈,血压升高,仿佛她只是做了一场很可怕的噩梦。
“她会永远记住我们的,生生世世。”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叩叩——
一阵焦急的敲门声响起。
扶沅暂时中断对这突如其来的梦的思索,对门外人说了一声“进来”。
进来一个身穿宽松黑色睡衣的男人。
他的面色很焦急:“仪器检测到你的身体状况不太对。”
扶沅已经半坐在床上了,套了一层睡衣,对半夜闯入她房间的白发男人摊了摊手:
“做了一场噩梦。”
汲黯一怔,他看向旁边实时监测身体状况的仪器,现在的确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状态。
“你没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