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忘风紧紧的抱着夏知,隆起的肌肉全然绷紧,铁石似的,他平时制住夏知就跟收拾小鸡似的,如今用了全身的力气摁住少年,哪怕受了重伤,也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就是夏知用了吃奶的力气,也不可能挣扎得开。
少年整个人被戚忘风高大的身体用力锢住,骨头都要被勒碎了,救生绳往上,一碰到舱门,竭力挣扎的夏知就被戚忘风整个生生拖上了直升飞机。
落到飞机舱上的一瞬间,夏知就知道自己完了。
他费力的拔出玻璃,尖锐的一端对准自己的脖颈,还没等下手,戚忘风就一把挥开了他的玻璃,把他死死摁在地上,忍着两眼发黑的痛意,咬牙说:“他想自杀!!给老子把人……看住了!”
顿了顿,又有些涩然:“照顾好他……”
交代完后,戚忘风强弩之末,只紧紧抱着少年,失去了意识。
眼看少年发疯一样想要咬舌,医生马上掰开了他的嘴巴,给少年注射了肌肉松弛和镇定药物。
药物发作,肌肉开始酸麻无力,精神萎靡昏沉开始被人任意摆弄,连嘴巴都没力气的那一瞬间,他又苦楚又绝望的知道。
他刚刚没能死掉,以后在戚家的监视下,再辅以药物,他以后就是想死,也得看看别人愿不愿意了。
他以前发疯的时候,戚忘风把他摁住跟他讲过……那些被关在下面,不听话的药人,他们是……完全没有自杀能力的。
如何妥善的对付因为药物发疯的病人,并且不使他们受到伤害,戚家的医生们有着长足的经验。
……
很遗憾,夏知那一下没能杀了戚忘风。
药瘾发作力气不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夏知第一下捅到了戚忘风的肋骨,第二下用力的时候手发抖,玻璃前端的那一截断了,后面捅进去的地方也堪堪留在肋骨之外,没能刺进心脏。
显然陆寅虎的大本营在缅甸,在中时也根本不怎么瞧得上云南边境的这座烂尾楼,是以烂尾楼作为一个小小的中转站,一是条件有限,二是极其隐蔽不会被人发现,是以只是草草装修,玻璃用的不是防弹的,只是普通的……甚至是劣质的易碎玻璃。
如果不是夏知锁香枷上自带的定位器,确实很难在漫漫国境线中找到这么一个隐蔽的中转站。
虽然戚忘风的伤都不致命,但也进了icu。
“很难想象。”知道戚忘风原来身体状况的美籍的主刀医生喝着茶,想到男人背后大片的血肉模糊,跟同事说:“他拖着那样的身体去执行了救援任务。”
当初跟随的医生摇了摇头,说:“都这样了,甚至没人能把夏先生从他怀里拖出来。”
无他,tnt爆炸产生的灼热冲击波和让破碎物像子弹一样,尽管戚忘风抱着夏知闪避的够快,背部还是受到了剧烈的冲击和热空气灼伤,之前断裂的蝴蝶骨经此一役后二次折断,右腿小腿骨也被飞溅的尖锐碎石穿透,需要立刻执行手术,不然恐怕会有生命危险。
*
夏知慢慢的醒了过来。
他整个人躺在柔软的床上,筋骨酸麻酥软,手腕上套着一个银环,还挂着吊水。
他看了看四周,认出来,这是是戚氏庄园里的一个房间。
这里装修精致,地上铺着厚厚的防摔毯。
夏知感觉自己像是躺在一片软软的云上,根本没有任何力气,抬抬手指都做不到。
显然,这是给他注射了防止自杀的药物。
好累啊……
清醒了没一会儿,夏知又感觉眼皮沉沉的,昏昏的,精神的疲惫充斥了他,让他只想睡过去,最好从此一睡不起。
然后,他听见了一声轻微的“喵”。
夏知微微掀起眼皮,他看见了一只皮毛雪白的长毛小猫咪,很小一团,大概只有巴掌大小。
它蜷缩在角落里,一双水蓝色的眼睛警惕的望着四周,最后和夏知对视。
“……”
夏知静静的看着他它,然后慢慢合上了眼皮,睡了过去。
监视器外。
“精神状态不太好啊。”心理医生皱眉:“患者现在好像丧失了主动探索外界的欲望了。”
就是出现了不应该出现的东西,也没有任何探索的心力了。
医生的助理说:“我觉得可以直接告诉他他父母的事情……”
“不行。”医生摇摇头:“香味变质很严重,暂时用特效药压下去了,但还是在危险期,大悲之后突然大喜,情绪波动太大,他身体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