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与纪怀星有着相?似面庞,性格却截然不同的男人。
他是?多么喜欢他的倔强,多么想要征服他的高傲,想撕下他凉薄的伪装。
而现在,他终于不必再克制自己了。
纪斐言咬紧下唇,每一声抗拒的心跳都震耳欲聋。
手?指艰难地攀附至床头?,他竭尽全力握住了床头?柜上?的花瓶,然后——
狠狠砸了向了床沿!
花瓶碎片碎了一地,狼狈地散落在地板上?,像极了他们?之间千疮百孔的过往。
黏腻的液体淌过沈燮安冰凉的手?指,温度是?如?此滚烫,竟胜过千百句拒绝的话,比任何力量都要强大难以撼动。
沈燮安身体僵住,不可置信地松开手?,猩红的血液瞬间刺伤了他的双目,令他全身一震,不知不觉间停下了动作。
他颤抖着抬起头?,看?见纪斐言滴血的手?里攥着一块玻璃碎片,神色似水一般平静,却涌动着令人恐惧的癫狂。
不等他出声制止,尖锐的玻璃片已刺破喉间的皮肤,以撕裂的创口为起点,无情划开皮肉,最后狠狠扎进胸口。
像在解剖一具毫无知觉的尸体。
而持刀的人,却是?身体的主人。
这一刀割破了他与纪斐言之间因?纪怀星而存在的最后一丝牵绊,止不住的鲜血汇成一条无法跨越的沟壑,在两颗心之间筑起永远不会坍塌的高墙。
哪怕是?这样……纪斐言都不愿再爱他一回。
鲜血自刀尖处蔓延开来,如?决堤的洪水一般疯狂地外涌。
沈燮安突然感到从未有过的崩溃。
“纪斐言,你疯了吗?!”
他陡然抬高了声音,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压制住心底的恐惧,掩盖掉他不想听的声音。
但纪斐言没有屈服于他。
一个天性凉薄的人,是?不会对不爱的人宽容的。
“是?你说的,没有人会喜欢一个疯子。”
“沈燮安,我永远都变不成你喜欢的模样。”
“现在,我比纪怀星更加破烂不堪……你还会爱我吗?”
一字一句,直刺沈燮安心脏深处。
纪斐言看?他的眼神凉薄到了极致。
那曾是?沈燮安最痛恨的眼神。
他为此轻视过纪斐言。
践踏之后,又施以无尽的折磨。
如?今,同样的目光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竟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