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林鹤时可能的身份,段祤客气道:“只是明日要动身京城,所以来提醒林大人,好好休息。”
林鹤时弯唇一笑:“多谢段统领费心。”
段祤颔首准备离开,林鹤时的声音又响起,“不过,我想今日就动身。”
他缓慢捻指,眸里是深浅不明的情绪,无涯方才没说完的话是什么呢?
段祤蹙眉回过头,“现在?”
林鹤时朝他微微一笑:“有劳段统领安排。”
*
蹴鞠场上热闹非凡,男人激烈的碰撞比试,挥汗如雨,周铭将长袍扎在腰间,显出健硕的腰身,长腿飞踢,动作漂亮好看。
花漓也不好意思看得太明目张胆,时不时羞涩垂眸,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心术不正。
场外忽然有人快跑进来,只听他口中大声喊着:“头儿!”
花漓好奇看过去,周铭也停住动作,看向来人的问:“什么事,这么着急?”
“状元郎的队伍提前到了,县尊让我们立即去相迎。”
“不是说明日才能到?”一旁的人围上来问。
那人摇摇头,“已经快到城外了。”
周铭立即喊来所有人,“听到了吗,都随我走。”
他看向一旁的花漓,又低声交代了几句,朝她走过去,不等他开口,花漓先善解人意的说:“周大哥有要紧事,就快去忙吧。”
方才几人说的话她都听见了,林鹤时回来了,花漓下意识捏紧指尖,旋即又松开。
回来就回来,有什么大不了,失败一次也不算丢人。
“那你……”周铭不放心的开口,眼神带着自责。
花漓抿唇笑笑,“我自己回去就是。”
正事耽误不得,周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只能点头,“那我晚些去找你。”
“嗯。”花漓轻颔首。
众人一走,蹴鞠场也冷清了下来,她也起身准备回去。
走在长街上,迎面都是往街口跑的人,花漓隐约已经能听到仪仗队敲锣打鼓的声音。
“快快快,晚了可就看不到了。”
自身旁跑过的人无不是兴致勃勃,花漓轻咬住唇瓣,心下也不禁升起些痒痒的小心思,林鹤时那张惑人的脸,若是再穿上状元吉服,只怕更加好看。
花漓越走越慢,忍不住回头看去,乌眸濯濯闪烁,虽说不能再去招惹,可看看养养眼总不碍事。
花漓心里想着,裙下的足尖轻挪,奈何人太多,她看了许久也看不到什么,眼睛一转,瞧见街口的凌雅阁。
花漓想了想,转身走进楼里。
状元郎衣锦还乡,仪仗队就足有十多人,长街上挤满了想要一睹状元郎风采的百姓,周铭带着府衙的官差,高举着刀鞘才算开出一条道。
“头儿,那不是花漓姑娘。”站在周铭身边的一个衙差兴冲冲说。
周铭顺着他的说的方向看去,果然在凌雅阁二层的窗棂后发现了正微笑看着自己的少女,四目相对,花漓轻歪过头与他打招呼。
和暖的日光落在她皎白的侧脸上,美的不似真人,周铭心跳迅速加快。
仪仗的锣鼓声临近耳畔,他才恍然回神,长街上的百姓已然喧腾,“来了!快看状元郎!”
林鹤时没有骑马,信步走在众人之前,一身耀眼的绯袍将清白的面容衬的发出尘,衣袂轻抚,嘴角含笑的从气度更是如山水写意般。
花漓眼睛睁的又圆又亮,目不转睛,原本没看到林鹤时,她还对周铭有些兴趣,现在两相一对比,她哪里还记得周铭,心里简直跟抓心挠肺似的难受。
林鹤时若有所觉得抬起眼帘,视线准确无误钉在花漓身上,贪婪的将她整个人尽收进眼底,视线几乎化作实质,沿着她的每一寸轻抚而过。
然而视线转过她的眉眼,又细微凝紧,她没有带面纱。
明明很远的距离,林鹤时的目光却像有温度一般,灼的花漓心尖一烫,呼吸也顿了顿。
奇怪的感觉很快在心上闪过,脑中又想起那夜,眼睛不受控制的朝林鹤时薄抿的唇瓣看去,紧要关头又赶忙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