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图大笑道:“这大好河山,可并不只是属于你们华夏。远古之时,华夏族的土地,也不过就是黄河下游这方寸之地,又何尝不是靠着南征北战,不断壮大,占据了万里江山?
“这种事情,华夏做的,我们金族就做不得?”
圣玹仙子摇头道:“你们自然也做得,但你们也当明白,任何王朝,都有终结的一日。当年烈尊义能够带着金族入主中原,本是幸运,盛朝之所以被尔族所灭,其自身腐朽,亦是主因。
“而现在,此王朝之腐朽,犹胜当年之盛朝,大厦将倾,非独木所能支撑。何况这里终究是华夏土地,尔等如同巨石坐于火山之口,即便是能镇压一时,终究是要面临熔岩滚滚、汹涌而出。
“若是此刻趁早退走,还能够保全尔族之众多子民。若是困兽犹斗,群情之下,将来能够有多少人逃回北域,恐怕是不太好说。”
祖赤兀深吸一口气,目现精光,霸气外露:“胜负未定,鹿死谁手犹未可知。仙子最不该的,便是妄自尊大,以仙子之能,若是号召华夏武林,徐徐图谋,或许还有机会推翻我朝。
“现在孤身至此,试图独转乾坤,但若是毙命于此,对那些以太素仙阁为马首的华夏武林,必是重创。仙子当真是隐世太久,做了一件最不智之事。”
说话间,嗖嗖两声,又有两个身影从暗处飞出,落在两处箭塔之上,呈四角之势,将圣玹仙子团团围住。
周围众将不敢上前,散在远处。
刚才这绝色女子从天而降的、仙迹般的奇景,固然令人震撼。
但不管怎样,以一人之力,独战四位上品高手,这等事情,依旧是无法想象。即便是太上皇在世,也绝无这般强大。
圣玹仙子却是全然不惧,手持宝剑,身和云霞,白裳飘飘,却似散出无限彩光,耀眼夺目:“话已至此,多说无益。今日你们若能逼我退走,我便不参与这转朝换代之事。
“否则,今日便是此皇廷覆灭之时。”
祖赤兀目光大盛,手一转,持了一把宝刀,霸气冲霄。
他其实已是烈尊义的第五代玄孙,烈尊义虽开创出了这片王朝,但两百多年前,便已高居太上皇之位。
烈尊义一身本领,对自己的后代,自也倾力传授武学,但真正能够进入上品的,却也唯有祖赤兀一人。
烈尊义虽是金族后盾,但深信狼性之道,退居幕后,并不如何干涉皇位之争。
当年有四王乱政,祖赤兀却也是从一番血斗中,成功晋阶上品,方才脱颖而出,接掌皇位。
傅图左手一抓,抓出一面血色镜子,这却是他的兵器,唤作“凝血镜”。
以他之权势,以及在朝堂之上,努力想要完成的变革,若是自身实力不强,早就被人所害。
这毕竟是一个有武道的世界,即便是出身于门阀世家的上位者,若是真的想要有所作为,自身亦必须有着足够的实力。
但凡变革,必然要得罪许多人。
若是没有强大的武力做支撑,只是靠着家世和他人的保护,做一个整日里吃喝玩乐的富贵中人,倒还罢了,若真要做大事,那怕是自身难保。
轰的一声炸响,祖赤兀与傅图这王朝之中,权柄最重、地位最高的二人,竟是抢先一步,同时动手。
祖赤兀一出手,宝刀挟着滚滚煞气,仿佛卷起了万里狂沙,汹涌而至。
他所修炼的,正是烈尊义亲传的“天瘟魔秘”,此刻以上品之功力,将它击出,狂煞之气汹涌如海,生出吞天噬地之异象。
傅图凝血镜一转,竟又将祖赤兀的绝招,从他这一面映射而出,一时间,仿佛有两个祖赤兀左右夹击,其势惊人。
这君臣二人之配合,竟是默契至难以想象。
咣咣两声炸响,君臣二人竟同时被震退。
在他们眼中,圣玹仙子宝剑一横,她整个人就变得若隐若现,于不可知的虚空里,摇曳不定。
等她再出时,左右两侧同时爆出剑气,一正一副两记“天瘟魔秘”齐齐溃散。
祖赤兀与傅图尽皆惊骇……这隐世三百年的武林传说,当真是强得令人震撼。
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毕竟,就算是太上皇,也曾经亲口对他们说过,三百年前,不管是圣玹仙子还是魔门魅帝,只要有一人在,他绝不敢踏入中原半步。
当年这两人引发中原武林浩劫后,同时消失,对北域武林来说,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君臣二人方退,圣玹仙子身后的天地二仆跟着出手。
此女一出手,便同时震退皇帝与丞相,其强大的实力,不言而喻。
然则人力有时而穷,只要不是超凡入圣,总有气空力尽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