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俨闻言冷笑道:“你闯进我家里,伤我家人,掳我妹妹,我还没报官,你倒是恶人先告状。”
段晗见梁俨神情像是真动了杀心,顾不得肩上利剑,哀求道:“凌虚弟弟,你别听那孽障胡说,我们不会报官,你留他一命吧,算哥哥求你了,我给你跪下了。”
“表哥,你怎可跪这贱人!”高照见表哥跪了地,心里恨极,“梁俨,你敢杀我?你别忘了我大伯是幽州长史,你杀了我,你家里的人包括你都活不了,别以为你傍上崔氏我大伯就不敢动你了,你不会以为崔氏会为了你得罪我们高家吧?我渔阳高氏是北地十六家之首,我母亲是汝南周氏的大小姐,区区贱民,岂敢动我!”
梁俨冷笑一声:“哦,那又如何?”
段晗只觉得这个表弟蠢钝如猪,急道:“凌虚弟弟,你别动怒,你杀了这孽障不要紧,但……”
“表哥!”
“闭嘴!”段晗咬牙切齿朝高照喝了一句,这蠢材真是败事有余,转头朝梁俨道,“凌虚弟弟,你有崔氏庇护自然没事,但钟旺哥也杀了人,若我外祖母和舅舅告到衙门去,就算崔刺史保你,也不会保钟旺哥。只要你饶我弟弟一命,我保证钟旺哥安然无恙,他才升了官拿了告身,你也不想看他因为你而获罪殒命吧。”
“你在要挟我?”
段晗道:“不敢不敢,我是真心在为你们考虑啊。”
高照见梁俨停下了脚步,心道这贱人果然还是怕了。
“区区贱民还敢跟我斗!”高照拍了拍身上的土,朝他表哥走去。
还没走到表哥身旁,高照又被一脚踹到在地,脖颈被剑尖指住。
“贱人,尊卑有别,你敢杀我吗?”高照没了刚才的恐惧,知道梁俨顾忌钟旺,不会杀他。
话音未落,利刃划向了他身下,刹那之间,高照只觉痛不欲生,发出了震耳欲聋的惨叫。
手起剑落,一根脏物混着鲜血将泥上白梅花苞染成了赤色。
“梁俨!”段晗见梁俨斩了表弟的子孙根,急红了眼,他二舅就这一根独苗啊!
“你…贱人…你敢…我杀了…。”高照痛得像将死的年猪一样在地上打滚。
梁俨握剑,一脚踩在高照流血之处,冷冷道:“我有什么不敢?”
见高照嘴上乱骂,眼中淬毒,梁俨缓缓捻了捻鞋底,痛得高照停了叫骂,只敢放声嚎哭。
“贱人?既然你喜欢论尊卑贵贱,那我就教教你。”
段晗见梁俨又成了那副修罗模样,周身全是冷意,喉头动了动,却不敢出言。
“我祖父乃大燕皇帝,我祖母是已故文贞皇后,我父太子梁泓,我母晋州王氏长房嫡女。”梁俨盯着高照惶恐的面庞,冷笑一声,“在我面前论尊卑?听好了,我只教你一次,我为尊,你为卑!”
第34章利剑我捡来用用,有何不可
此言一出,除了崔璟,院中之人皆面露惊色。
崔璟见梁俨自己说了身份,瞬间挽了剑,跪地行礼:“见过广陵王殿下。”
段晗瞪大双眼,脑内混乱。
他看过邸报,太子梁泓谋反被杀,陛下仁德,留了未成年的皇孙。梁俨平素低调谦和,没有半分骄矜之气,他根本想不到梁俨的身份如此尊贵。
“段晗,我饶这贱人一命,回去让高长史好好教导,若再让我知道这厮欺男霸女,我必定要他的贱命。”
段晗咽了口唾沫,点头如捣蒜,将浑身血泥的高照背起,屁滚尿流离开了院子。
梁俨收拾完高照,见钟旺洪文愣在原地看着自己,拱手施礼道:“今晚还好有二位哥哥相助,梁俨感激不尽。”
钟旺慌忙将他扶正,吞了口唾沫:“凌…不,殿下,我们……”
“臣洪文参见广陵王殿下。”洪文跪下行礼,又拉了拉钟旺的裤腿,钟旺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跪下行礼。
“我被废为庶人,早不是什么殿下了。”梁俨忙将两人扶起,“刚才那番话不过是拿来唬人的,两位哥哥依旧唤我凌虚便是。”
“这……”钟洪两人对视一眼,被废了也是皇室血脉啊,他们怎敢直呼贵人名讳。
“两位哥哥先前并不知我的身份,听见是高照作恶,不畏强权,帮我出头,梁俨感激不尽。”
洪文道:“殿下言重了,我们只是看不惯高照仗势欺人的轻狂样,并没帮什么忙。”
钟旺道:“就是就是,我们只是顺带来看一眼,是高照那厮太恶,我们实在看不过眼才动手,您别在意。”
一番交谈后,见城内大戏快散了,四人将那两顶红绸小轿抬进院子,收拾院内尸体血迹,只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钟洪两人说明日再来看望沈公子,晕晕乎乎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