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朝于未小跑过去:“没事吧?”
他没有一丁点狼狈,头发微湿,汗珠滑过下颌线,滴落在地面。双手撑着膝盖缓了一口气,他利落地拍了拍落到身上的桂花。
“没事儿,光顾着拦球了。”于未笑得明媚张扬,比头顶的太阳热烈更多。
下一秒抬头,隔着铁网,他撞上姜来笔直的视线。愣怔不足一秒,嘴角的笑意更甚,他抬了抬下巴,挑眉示意。
明明只是打招呼,姜来却跟触电似的,仓促收回视线,转身往前走。
好险,差点就看入迷了。
其实已经入迷了。
怎么会有这么热烈的人,身体里仿佛有无数盛开的花、纷飞的蝴蝶和一个太阳。
她很少能这么直勾勾地和人对视,除非似乎最亲密的家人朋友。
很奇怪,在看向他的时候,她挪不开眼,撞上他视线的那一刻,原本因为要独自去见陌生老师而略微紧张的心情,倏然平静,然后,愉悦感提前涌了上来。
静下来的时候,她习惯观察别人,也在不久前的那个晚上,她就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扯住了。
生平第一次产生了某种冲动,想要靠近他。
算了。
刚涌上来一股无名冲动,就因为又一次社死,斩断了这个念头。
周三的校史馆活动,姜来是和宋唯栀一起去的,本来想趁人多,半路溜掉。结果因为心虚,加上宋唯栀过于敏捷,拉着她跑得飞快,她成功在校史馆三楼和二楼之间的楼梯上,摔了个屁股墩,一路滑了下去。
宋唯栀另一只手抓着栏杆,稳住了,没有她惨。
人几乎都在五楼,这里理应没人,只要她跑得快,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这件糗事不会有除了宋唯栀以外的第三个人知道。
可是。
在她被摔懵了,像个小孩儿一样伸腿坐在台阶上,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的时候,就看到站在台阶下、她面前的于未。
动作比脑子反应快,姜来下意识按住了裙摆。
于未倏然收回视线:“没走光。”
“……”要不让她死了算了。
而且她的屁股,真的好痛。
于未提步上了两节台阶,想扶她起来。
料到他要干什么,姜来垂眸:“你别过来,你就当什么都没有看见,从我身边走过去。”
不要让她反复社死。
本来就觉得丢人,他要是过来扶她,那就是往她心口上插刀子。
脚步顿了下,于未低眸看她,两秒后,听她的话照做,往上走。
但踩上和她同一层的台阶,他停下,转身,在她旁边坐了下来,两条长腿伸开,摆着和她大差不差的姿势。
姜来蹙眉,偏头看他,疑惑:“你干嘛?”
双手垂在腿间,于未语气平稳:“我也摔了。”
恍然间,撞上他坦然的视线,姜来顿住。
原来朝她心口过来的,不是刀子,是小木锤。不轻不重地敲了她一下。
“屁股还疼吗?”于未问。
姜来收回视线,嗯了一声:“有点儿。”
疼意逐渐缓和,开始有点发麻了。
于未随手薅了下头发,朝她伸手:“先起来吧。”
说实话,刚刚上楼的时候给何乾江发消息,问大部队现在在几楼,他低头看手机,没想到转角就遇到这么一幕,而且当事人还是姜来。
她肯定觉得丢脸,觉得社死。事实证明,她的确是这样想的。
无所谓,那他陪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