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漆黑,以近乎凝视的姿态看着她,指腹缓缓揩去唇边不知何时没吃下去的一抹湿痕。
“多谢夫人盛情款待。”他说。
棠袖脸彻底红透。
然而这事到这还没结束。
夜里,棠袖于睡梦中被逼醒,躺着都觉涨得不行。
因隔不多久就得起来喂一次孩子,房内特意留着盏灯没吹,灯光柔和,棠袖转头看了眼摆在榻边的小摇篮,安安静静,里面的陈由珝似乎没有要醒的意思,她只好转回来,恰和陈樾目光对个正着。
“怎么了,”陈樾在她醒时就已经跟着醒了,“哪里不舒服吗?”
棠袖想起白天那一幕,不自觉咬了下唇。
然后才说:“涨得慌。”
她没说哪涨,但陈樾一听就明白了。
陈樾便也看了眼陈由珝。
陈由珝半个时辰前才吃过一顿,现下睡得正香,看样子应该不会突然中途加入跟他抢,陈樾手肘一撑,将自己撑到棠袖上方,手指落下轻轻一挑,发现不仅是穿在最外面的寝衣,里头轻薄的丁香紫也已浸成更加深重的色泽,无需凑近都能嗅到淡淡气味,难怪会醒。
“还是两边都要?”
“嗯。”
陈樾于是拨开那丛紫丁香,露出深处点缀着红梅的洁白雪色。梅蕊处露珠一颗颗滴落,顺着雪融进周围簇拥着的紫丁香,顿时香气更加馥郁,陈樾禁不住看了好一会儿,方着迷地垂首去接。
可能是真的渴了,竟觉比白天更为甘甜。
忽然,棠袖道:“你手干什么呢?”
陈樾含混地嗯了声。
棠袖说:“你看看你自己的手。”
陈樾依言看向自己的手。
这才发现他手正揉在旁边那团雪上,满手都是雪融化后的湿滑。
陈樾:“……”
他僵了僵,克制地收回手。
然后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不自觉就……”
“不自觉也得自觉。”棠袖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禽兽,“这才第一天。”
陈樾:“……我知道。”
陈樾有点委屈。
他就是习惯性那么做了,他又不是真犯浑。
“没有下次,”棠袖警告他,“不然以后不找你了。”
陈樾想说不找他找谁,除了他还能有谁可以随时随地帮她解决,但面对棠袖犀利的目光,他也只得哦一声,应承下来。
应完更觉委屈。
可他没法说,只能看棠袖瞪他一眼,让他去打点热水来给她擦擦,她要换衣服。
陈樾去了。
回来给棠袖收拾完,再扶她躺下,自鸣钟指针无声跳了格,灯光在夜色中更显柔和。陈樾算算时间,觉得待会儿陈由珝怕是要醒,他干脆不睡了,坐在那闭目养神,方便陈由珝一有动静他立即就能上手。
眼睛是瞌着了,陈樾心里又盘算起像棠袖说的,这才第一天,今天就算了,等从明天开始,得给陈由珝养成夜里睡整觉的习惯,不然没睡多长就喂一顿,棠袖根本没法正常休息。
坐月子是让女人产后恢复休养的,不能连个觉都睡不好。
陈樾决定等天亮了就去问太医产婆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这时摇篮里传出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连带着婴孩咕咕哝哝的细碎呓语。赶在呓语变成哭声前,陈樾上手试了下,确定陈由珝是饿了而非别的,他把陈由珝从摇篮里抱出来,转身喊棠袖。
棠袖还没睡着,闻声接过陈由珝,让孩子半句哭腔没出就吃到饭。
吃完给陈樾,陈樾抱着在屋里边走边拍,俨然已经渐渐熟练了。等把陈由珝放进摇篮,陈樾回到床上,棠袖察觉身边多出个人,迷迷糊糊喊了句:“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