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珩是主将之一,虽然其上还有元帅坐镇,但没到军中之前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他,更别说他去了军中后,立刻扭转战势,屡次得胜,全军上下无人不知他的名号,只是大多数人都无缘得见他的相貌。
说来,陈末娉成婚时,陈初骋已经去了边疆驻守,没能在妹妹成婚时从军营中及时赶回,居然从来没见过那个死了的妹夫的相貌,也是遗憾,毕竟从妹妹的书信中可知,那男人是全天下一等一的俊逸。
自家妹妹爱慕俊逸男子,作为兄长,比父亲母亲知道地还清楚。
“魏珩毕竟死了,二丫为了孩子,也不能总怀念他,需得重新找个男子,才能让她彻底遗忘前人。”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陈初骋换了几次兵器,再明白这个道理不过:“更何况,念念也确实需要个父亲。”
男子的脸上严肃沉稳,一瞬间,陈母觉得,自己的儿子好像真的不是白吃了这么多年饭,而是真的长大成人,可以为父母解忧,可以让女儿依靠了。
“我见过卫焕兄弟面具下的真容,那相貌,二丫绝对不会拒绝。”
第98章
误解也没有律法说,嫂子一定要是女子……
陈母当然也明白,当初女儿闹着非魏珩不嫁,就是看上了他的那张脸。
眼下女儿尽管比先前情绪平和了不少,可是她刚知道魏珩死讯的那几夜,半夜偷偷在榻上哭泣的次数不算少,偏生女儿还哭得很难过,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娘亲已经把她的难过看在眼里。
要是出现一个足够俊逸的男子能够让女儿转移一下心思,陈母自然也高兴。
“不过,你说的是真的?要是俊逸,怎么会带着面具。”
陈母对于儿子的眼光很是怀疑。
陈末娉生得好,她哥哥当然也不差,偏生陈初骋像是少了一根筋一样,从来不收拾自己的衣衫容貌,去了军营这么多年更是完全放飞,糙得还比不过陈府灶台上的磨刀石。
这种情况下,陈母实在很难相信,儿子口中的俊逸无双。
“那是因为他受伤时脸上留了一条疤,不过我觉得,完全无损相貌,更添威武,也不知道他为何那般在意,许是因为这种俊逸儿郎更加在乎容貌吧。”
陈初骋拍拍胸膛:“娘,咱虽然是个粗人,可也是您给的容貌,加之看了您、我爹、我妹妹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美丑都辨别不了,您放心,卫焕兄弟,绝对相貌堂堂,就算脸上有道不碍事的小疤,也是全军佼佼者。”
听儿子这么一说,陈母倒是被说服不少,不过下一刻,她又蹙起了眉头:“可是,你妹妹怀着念念呢,你那个卫焕兄弟,真能接受?”
陈初骋挠了挠头:“这倒是没问过。”
见陈母抬手要打他,陈初骋连忙道:“我没问这事也正常啊,我先前又不知道二丫有孩子了。更何况有孩子了又怎么样,二丫那般人才相貌,怎么可能有人不接受。”
“唔,你说得很有道理。”
陈母满意颔首,最关心的问题解决了,她又开始操心别的事:“那卫焕他父母在哪儿?若是他们不接受,单卫焕接受也不行啊,我和你说,公婆不好相与,那也是大麻烦。”
陈初骋摆摆手:“娘,你放心,卫焕兄弟父母亡故多年,家中现在就剩他一个,旁的亲戚朋友都没有了,根本不会存在这种问题。”
这下,陈母是真的挑不出任何问题了,她连说三次“好”,接着急忙把铁锤般的儿子往前推了一把:“既然如此,还不快些去席间,引着他们二人多说说话!”
“好嘞。”
得了母亲首肯,父亲那边自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陈初骋急忙抬起脚,大步流星地朝堂屋去,几乎只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门前,走了进去。
堂屋内,陈父引着卫焕刚刚落座,正在让丫鬟为其斟茶净手,陈末娉坐在末首,命一旁侍立的小厮及时为其递去手帕。
本来只是件小事,但那唤作卫焕的兄弟应是没有这般净过手,有些手忙脚乱。
陈末娉瞧见,亲自起身,从小厮手中接过手帕,亲自给他递去:“无碍卫将军,您只擦擦便好,不必洗了。”
在她靠近的瞬间,卫焕往后避了避。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陈末娉在靠近卫焕的刹那,彷佛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有些熟悉的味道,不过随着他的退后,又完全闻不到了。
应当是卫焕身后她爹抹的她娘脸油的味道,刚刚卫焕避开时,把她爹结结实实挡住,所以闻不到了。
陈末娉没有细想。
卫焕举手作揖,还是那般粗哑到有些夸张的嗓音,从她手中接过手帕:“多谢夫人。”
陈末娉莞尔一笑,坐回自己的位置,然后就见卫焕拿着帕子,细细地擦过每根手指,瞧上去,甚至有些笨拙。
陈初骋见到这一幕,不免有些尴尬。
他坐到卫焕的另一边,小声训他:“怎么这般动作,我记得我先前教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