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不需要怎么费力就解开了绷带,但在看到伤口不仅没结痂还化脓了的时候,闫肃不解地皱起了眉,像坐诊医生那样地注视病人的眼睛:“这几天碰水了?”
“啊。”杨今予含糊道。
不碰水基本是不可能的,洗澡的时候哪还记得住闫纪委曾经的医嘱。
闫肃身上的说教意味太浓,杨今予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闪躲了一下。
闫肃看出来了,杨今予根本就是不想好。
他有点恨铁不成钢地把药粉倒上去,动作并不似以往轻缓,连带着上回的戏耍之仇一并报了,杨今予终于感受到了闫肃之前说的「有点蛰」是个什么感觉。。
不是,怎么又。
杨今予莫名其妙忍下了一阵蛰疼。
正当他也想要发脾气推开闫肃的时候,闫肃冷不丁问了一句:“脸上的血怎么回事?谢忱打的,还是他带你打架了?”
闫肃说到后面有点恨铁不成钢:“我不是。。开学的时候不是跟你说过,1班的同学别和3班谢忱走太近。”
杨今予抬手擦了一下,还真有血,大概是给谢忱处理后脑勺时粘上的。
他郁闷地没答话。
闫肃打好绷带结,虽然很不想再不厌其烦地下医嘱,但还是处于「职业道德」警告了杨今予一眼:“最后一次,不要碰水了。”
被警告的人嗡里嗡气「哦」了一声。
外面好像又开始下雨了,小雨点淅淅沥沥地黏着窗户,杨今予有点走神地将衣袖拉回原位,鼻息间还残留着挥之不去的「闫肃香」。
闫肃正将药瓶规整好,隔音房里突然被闹出了响动。
曹知知叮叮咣咣跑了出来,杨今予回神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似乎看到曹知知的眼睛在流口水。
“同桌!”曹知知原地跳了一下。
杨今予不知道别的女孩是什么样,但曹知知在表现欣喜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原地起跳,像个圆滚滚的卡通人物。
“你竟然有这一款马勺!”她指着隔音房,似是要把室内的璀璨光源都揽进眼睛,“我酸了,这不就是我的梦中情箱吗??”
她说的是杨今予隔音房里的一款马歇尔音箱,去年回来演出那趟花哥送的,杨今予一直用的是实鼓,不太需要音箱,所以也没用过几次就堆在门后面了。
合着等她搬凳子等了半天,曹知知同学在隔音房门后都没往里进,照着音箱垂涎了半晌。
“小一万块钱啊!我攒了一年生活费都没攒出来!”
曹知知又跑回去蹲着摸了两把。
闫肃:“少买点小说就攒出来了。”
曹知知含恨瞪闫肃,闫肃也波澜不惊地回看她。他们俩人之间的气场大概是来源于青梅竹马的缘故,外人掺不进来的亲昵。
女孩儿「哼」了一声。
那声软绵绵的控诉,不偏不倚地钻进了杨今予的耳朵,以至于打扰了杨今予听窗外的雨声。
少年抿着干涸的嘴唇,下意识想去找打火机,却想到方才把烟给谢忱带天台去了。
他凝神闭了闭眼,胳膊上新上的药还在起作用,振振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