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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看阁>让外戚再次伟大 梁道玄 > 第30章(第1页)

第30章(第1页)

倒霉的考生未曾察觉,手不停挥、挥翰成风,全情投入到决定自己命运的考试当中。然而路过巡查的南衙禁卫最是警觉,只见考生号间内脚下正正好有一片纸张,上似有字,当即开门检查。

考生入考场是不可以携带任何有字迹纸张的。考试的纸都是当场发验,而那张烧了一半的纸与考试用纸截然不同?,一眼可知。

此名考试当即被押出号间,再次搜身?查问,可他?确实一问三不知。

出现这等?事项,负责贡院的主考与南衙禁卫司副将只能暂停此名考生的考试,将其扭送至刑部大牢,再审再议。但如此一来,即便清白,此人也无法回入贡院再考,成绩是定然作废的。

这名考生实属天降横祸,他?千里迢迢来此,却遭逢此遇,情绪激烈之下竟一头?碰死在了贡院当中。

此案又名烧遗纸案,是本朝一大疑案之一,虽最终已按如上情形定案为人所?知,却被市井传得神乎其神。它造成最大的影响不是市井茶余饭后的猜疑谈资,也不单单是一个国之栋梁沦为冤魂的惨剧,更是如今春闱省试,哪怕遇见再恶劣的天气,也不许赐炭取暖,避免瓜田李下,为求考生公平与安然,大家一起挨冻,无有事端。

于是,梁道玄此时此刻,面对呼啸的冷风与夹杂冰珠的雨雪,缩在自己的小被子里瑟瑟发抖,还要笔耕不辍,书写第二日的论题考卷。

论题可以说是必答题,也是不容丢分的基础题,梁道玄半点也不虚,典籍里的摘句填写,四书五经的释义?与史书结合,如此种种,皆不能再简单了,但凡入省试的,其实第二日大多走个过场,连这些都不能掌握的,早在解试里给去掉了。

真正困难的是天气。

雪珠湿润阴寒,是不是还有一个半个被风扯入号间内。梁道玄手指冻得发僵,坚持答完后,拿冷水搓了好一阵才缓过来,此时正值太阳落山,前后已能听见其余考生微弱的喷嚏和咳嗽声了。

但是,雪没有停,仿佛知道有人的命运就在这最后一日揭晓,于是不眠不休,下了整夜,待到第二日晨起,诗题发下,号间敞开的那侧地上,已有薄薄一层积雪。

可想?而知这一夜,所?有考生都是如何在寒冷中度过。

为防止夹带,本朝律法明文规定,所?有考生不许穿有夹层的衣物,不许带有夹层的铺盖。没有夹层,再保暖的衣物穿两层,抵御初春晚间寒风已属勉强,怎能对抗北风夹冷雪的难耐?

梁道玄的铺盖是一片完整的羊毛绨纺厚毯,当年?崔鹤雍春闱用得也是这种,亲身?实测,足够暖和。

春雪寒夜,没夹层的毯子再厚实也仿佛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一夜过去,梁道玄被冷风吹得头?痛欲裂,冷水洗脸漱口,提笔才稍有精神。

所?以当他?使用苏武牧羊的典故时,非常身?临其境感?受到了寒冷,自认为写出平生最棒的诗作。

他?有朝一日竟也终于成了体验派创作者。

贡院最后一日无有夕阳,天阴恻恻的始终半明半暗,彻底暗下去后,已无法看清自己的字迹。诗卷上交时,梁道玄隐约听见自己这一排似有啜泣之声,不知是冻得痛苦,还是自觉发挥失常……

小小一间号房,三天下来也有人间百态。

梁道玄在交纳最后一张试卷后终于松弛下来,但这一平缓,忽然便觉得肩颈痛感?非常,身?上愈发冷了。摸摸额头?,自己也分不清是凉是烫。

这样的天气想?不得风寒也难。

他?自诩身?体强健,就算感?冒发烧,一时也死不了。

终于,省试终止的鸣锣声敲响,梁道玄与一众考生被放出号间,犹如一排排行尸走肉,迈着迟缓软绵绵的步子朝外挪动?。

虽感?觉到了不适,但他?这次吃饱喝足,疲累至极也能维持精力,往前走时不知不觉超越了许多人。只是身?上骨骼肌肉愈发疼痛。

在快抵达贡院大门时,不知是踩了半化?开的雪摔倒还是晕厥,右侧一人忽得往他?身?边一斜,他?竟也有力气搀扶住。

再一看这位歪在自己身?上胡子拉碴面色菜黄的考生,不是柯云庭又是谁?

虽然自己此时尊荣未必好到哪去,但神志还算清醒,梁道玄赶紧去拍打他?的脸:“二哥!醒醒,咱们考完了!”

柯云庭是贡院常客,可这时候他?已被冻得犹如升仙,迷迷糊糊睁开眼,正看见胡子拉碴面色菜黄的未来妹婿梁道玄,哪还有两人初见时的富贵玉姿?他?浑身?疼痛,已无有气力,但见故人,这几日吃得苦全化?作汹涌情绪,一并?哭了出来:

“我的好弟弟……这次省试……也太难了……”

他?边哭边说。

梁道玄这时候还能笑得出来:“二哥,没事的,家人就在外面等?咱们呢,咱们要是哭,家人见了该伤心难过了。”

柯云庭赶紧用脏兮兮满是墨迹的袖口去擦脸,手颤颤巍巍的,和其他?人一样,上面都带有些冻红的瘢痕……

这次,贡院前焦急等?待的崔鹤雍看见表弟是自己走出来的了,长出一口气,但再一定睛,怎么肩上还斜挎着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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