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珂被徐蜜缃扶着坐下后,依旧紧紧抓着她的手,眉宇中还有一层担忧。
徐蜜缃哪里敢把徐家做的事说给母亲。母亲如今有孕又病中,可不敢受气。
“没什么,都过去了,赶明儿带母亲见一个人,母亲就知道了。”徐蜜缃就像是怀中揣着金元宝的小孩儿,恨不得将喜爱的宝贝炫耀给每个人。
明玉泉那般好,母亲见了也会欢喜的。
“珂娘,快将你那乖乖儿送来,叫我稀罕稀罕。”陆家老太太等一屋子塞满了人,乐呵呵朝徐蜜缃母亲说道,又笑着对徐蜜缃招了招手。
邢珂紧握着徐蜜缃的手,低语道:“老太太是和善人,你只管去问候。”
说罢松开手让徐蜜缃上前去。
陆家老太太丈夫原也有官职在身,只早年间辞官,老太太身上也没了诰命,多年都爱侍养花草,和善又好说话。
徐蜜缃一过去就被老太太搂在怀中,笑吟吟问她多大了,这么小就能从京城来金州,可是个厉害姑娘。
徐蜜缃少有能和长辈女眷这么亲昵的时候,多少有些别扭,只回头看自己的母亲正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她也就放宽了心,乖顺的回答老太太的话。
“三弟妹是个好的,姑娘自然也差不了,”旁边一个年长些的妇人过来笑吟吟从手上褪下一个镯子,塞到徐蜜缃的手腕上,“头一次见,伯母给的,姑娘别嫌弃。”
徐蜜缃接过镯子甜甜地喊了一声伯母道了谢。这般大大方方看得人更是稀罕,两个伯母并几个婶儿上前来将她好一顿揉搓。
“京城的水是要好,咱们三房的姑娘生得就是比旁的姑娘俊些。”
女眷们将徐蜜缃好一通稀罕,徐蜜缃晕乎乎被一个女眷牵着手走到堂中,堂中已经放了一个蒲团。
陆鸢则尴尬地摸了摸鼻尖,上前去与老太太坐在一处。
“蜜娘,见过你……父亲。”
邢珂在旁边小声提点着。
徐蜜缃了然,提裙缓缓跪下,叩首行礼。
“蜜缃见过父亲。”
“好孩子,起吧。”陆鸢则年纪不大就提前当爹,尴尬之余也努力坦然,抬手扶起徐蜜缃后,两人大眼瞪小眼,还是陆鸢则先笑了,从一侧拿出自己提前准备好的见面礼。
这头徐蜜缃收了一圈的见面礼,那边有个仆妇掀起帘子进门来回禀。
“三房姑娘带来的人参药材多得小库房放不下去,三奶奶得再使个牌子,开左跨院的小库才行。”
邢珂诧异地看着自己闺女,有些迷茫。
“你带了多少来?”
她全身心就记得自己闺女,倒是没注意看闺女身后还有几个侍从,带着满满三车的礼。
徐蜜缃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倒也不多,都是请了大夫选的优品。”
“什么不多,三房姑娘单单是药材就装满了一车,奴婢和三房姑娘跟前的人清点都清点到现在了。别提还有两车还没卸下呢。”
说话的仆妇许是比较得脸的,笑呵呵说着:“都是三房姑娘惦着三奶奶呢。”
邢珂有些怔怔地,明显无论是之前女儿请通判带给她的大金砖还是这三车结结实实的礼,都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
这么大的手笔,徐家绝对不可能做得出。
就算做得出,徐家也没有这么丰厚的家底。
所有人都在惊呼三房的姑娘大手笔,只有邢珂眉心微蹙,而陆鸢则很快发现自己妻子的神色有异,本来还咧着嘴笑着,立马收起了笑容,咳了咳。
他作为继父不好直接问,只拐弯抹角地问了一句。
“这么多贽礼,你一个人可不好从京中带来。可向随行之人道谢了?”
随行之人?指的是殿下吗?
徐蜜缃迷茫地摇了摇头。
陆鸢则和邢珂对视一眼,两人都确定了一个事,那就是徐蜜缃从京中来金州,身边定然跟着一个能做主的人,这些贽礼大概也是那人安排的。
“人家帮了忙,不好失了礼数,不若请他来府中,我等也可好好向人致谢。”老太太接过话去。
徐蜜缃想了想说道:“我会去告诉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