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的伤势萧灼还是知道一些,他着急着将太医赶走也是生怕他将伤势说的太过严重,叫谢枝意担忧。
谢枝意落了泪,眼睫湿了一片,“你怎么……竟用掌心去挡?”
萧灼面容雪白,虚弱地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抚在她发顶,认真说道:“我不会让其他人有救你的机会。阿意,我这次总算来得及,对吧?”
听了这番话,她的心更是五味杂成,说起来陆乘舟救她的事情都是多久以前发生过的,他怎么到了现在还记着?
都说女子爱吃醋,醋劲大,可在她看来,萧灼不遑多让。
萧禹本打算问些萧灼坠江后发生的那些事,可看他们二人的样子实在不好打扰,只能暂时作罢。
“你们先回东宫,其余的事之后再说。”
萧禹身子不济,不过只要萧灼平安无事,他也就放心了。
至于其它的事……
他敛下眼底深思,未再多言-
太子一回来,东宫中人又开始忙碌。
沈姑姑得知萧灼平安无事一颗心总算彻底放下,安排起宫人更加井井有条。
“热水赶紧送进去,对了,还有尚衣局新做的衣裳也要收拾出来给殿下穿。膳房那儿的菜备了么?赶紧准备起来……”
她忙得晕头转向,心底却乐开怀,毕竟没有什么事情比眼前这两位主子的安危更叫人在意。
此时的寝殿和先前的别无二致,萧灼扫视过后,视线最终落在挑选衣裳的谢枝意身上。
宫人们都退了出去,自觉将空间留给他们夫妻二人,谢枝意将干净的衾衣放在山水屏风后,望了一眼浴池中升腾而起的温汤,有些迟疑,“你的伤,还能洗吗?”
他的目光这般炽热,她想要忽视都不行。
萧灼尝试着用另一只完好的手解开腰带,也不知是他故意还是确实没办法,迟迟未能解开。
“阿意,该你帮我了。”
他展臂一伸,视线落在她身上始终不肯挪开半分,愣是将她盯得面红耳赤。
萧灼沐浴时不喜旁人伺候,就连内侍都不愿,现下他受了这么重的伤,自该由谢枝意帮忙。
也就在这种时候他才舍得“使唤”她。
多日不见相思入骨,解开腰带的刹那,他还是没能忍住蜂拥喧嚣的悸动,将她紧紧搂在怀中,“阿意,我好想你。”
他深深凝着她一眼不错,心疼着她的消瘦,小心翼翼捧着她的脸颊,嗓音沙哑,低沉蛊惑,“你可有想我,哪怕只有半分也好?”
浓烈的情意扑面而来,几乎化成浩瀚的水雾将她紧紧裹挟,他的爱意浓烈似酒,热烈明朗,眼神深邃幽深,是压抑多日的思恋,仅仅一个对视,足以令人沦陷。
她也不例外,更何况这么长的时间她早就想清楚,她对他的感情复杂难辨,或许有过怨怼,有过憎恶,却还是不由自己记得他的种种温柔相待。
他是那样偏执的一个人呐,离开她,他根本活不下去,而她要是离了他,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这种事已经发生过一回,也叫她深深想明白了这些事情,人之一生要是始终纠结于此,那无异于自困囹圄,永远得不到解脱。
其实,她想要去的或许并非是她心心念念的江南道,所谓的自由,应当是心中所安。
她终于还是选择将真心话脱口道出,“想了。”
清清淡淡的两个字落入耳畔,宛如石子坠入溪潭溅起涟漪。
萧灼原本并没有预料她会回答,其实她不回答也没什么,左右她还安然无恙待在自己身边就已足够。
她鲜少会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更不必说什么柔情蜜语的情话,可现在,惊喜突然降临,反倒叫他有些不知所措。
落在她腰上的手逐渐加重力道,他克制着起伏的情绪,声音闷得发慌,隐隐透着几分惊喜,“有多想?”
他从来都是得寸进尺的,像是孩童得到饴糖,一块犹觉不够,还想着索要更多。
怀中的人儿倏然在此时踮起脚尖,轻飘飘的吻落在他的唇角,还差些许距离就能触碰到唇瓣。
她是故意这么做的,甚至饶有兴致冲他笑着,“这样算不算想?”
“当然算。”
她不知道,随着这个吻落下,她的腰肢被搂得更紧,汹涌而来的吻几乎要将她吞噬,攻城催地,吮吻着她所有的美好。
呼吸急促,身子倏地腾空,她惊骇着双手搂住他的脖颈,担忧催促:“你快放我下来,你的手刚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