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伦安静地跟在身后,捡起地上的刀,用力一挥便将束缚着领主的铁链斩断。
随着铁链落地的声音,整个地牢变得安静了许多,只有中央的火堆在霹雳啪地响个不停。
安静了很久后,哈伦抬眼看向霍尔,红肿的眼睛里仍然有几分执念:“妹妹她…真的死了吗?”
霍尔没回应他的话,只抬眸看向了牢门。
他的眼前又闪过了‘她’的身影。
穿着一身雪白的长裙,回眸看他们,湛蓝色的眸子里带着黯然的神色,像是在难过又像是解脱。
霍尔知道他该恨他,像恨阿瑞斯一样恨她,可眼前浮现的却只有她苍白着脸回头看他们时孤寂的身影。
霍尔眉头紧皱,伸手握住了身侧的长刀,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他的掌心带着刺骨的寒意让他惊醒,他深深地呼气抬眸看向哈伦冷声道:“别想那些虚无的,我们该想办法逃出去。”
“杀了阿瑞斯和……她。”
温暖的城堡里,阿瑞斯正低头为她的脖颈擦拭着草药。
草药和薄荷一样带着透肤的凉爽,薇薇安闭着眼一动不动任由他擦拭。
等阿瑞斯将一整个罐子里的草药都敷上脖子后门外传来了敲门声,阿瑞斯低着头专心包扎着她的脖子,应了一声。
努尔推门走进来,扫了一眼薇薇安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但在薇薇安睁眼看向他时又收敛了神色,平静地走到阿瑞斯身旁,附身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阿瑞斯包扎的手微微顿了片刻,随即不动声色地斜睨了努尔一眼才继续手上的动作。
薇薇安没注意到他们的眼神,只觉得此刻的事情应该和科尔斯有关,于是轻声开口问道:“怎么了?”
努尔扫了一眼镇定自若地帮薇薇安包扎伤口的阿瑞斯,嘴角一弯扬起一个得体的笑容道:“庄园里大半个医生已经派过去了,请殿下放心。”
“嗯。我知道了。”薇薇安点头,扫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才回头看向阿瑞斯。
她信得过阿瑞斯,他既然说没伤到要害就一定没事。
只是她的时间不多了,得尽快引开阿瑞斯。
想到这里薇薇安看向阿瑞斯刚想说什么却见他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带着莫名的怜爱。
薇薇安眨了眨眼以为他在心疼自己的伤,刚想说没事,阿瑞斯却收回手站了起来:“你好好休息,我去处理剩下的事情。”
薇薇安倒没想到会这么轻易就能引开他,见他真要走便点头道:“去吧,我也睡一会儿。”
阿瑞斯点头拿起包扎的东西退出了房间,努尔紧随其后自觉地带上了门。
两个人静默无言,一前一后安静地走到了楼下阿瑞斯才缓慢停下了脚步:“死因是什么?”
科尔斯的身体虽然不如年轻时健壮但并不差,平日里也不会纵情声色,他那一刀不在要害,按理来说他不该死。
“医生到的时候人已经没了,死因不明,霍尔和哈伦两兄弟也拒绝沟通。”努尔皱着眉回头看了薇薇安的方向一眼,有些不安道:“这可不能让殿下知道,要不然你们之间可就有一条迈不过去的坎了”
阿瑞斯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手腕上的玫瑰刺青,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地牢里发生的那一幕。
片刻后他抬脚朝外走去,从随从手里接过缰绳翻身上马。
努尔立刻跟上:“我们要去哪儿?”
“你去处理他的后事。”阿瑞斯没说他要去哪儿,只遥遥地看了一眼薇薇安房间的方向后才道:“好好办,体面一些。”
努尔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点头阿瑞斯已经绝尘而去。
而此刻一无所知的薇薇安也并没闲着,她走到窗边打开窗户,对着城堡下正在巡逻的一月招了招手。
很快一月就叩响了房门。
“进来吧。”轻柔的嗓音透过厚重的门穿出来,一月整理了一下衣服低头走了进去。
薇薇安坐在窗沿上身上披着厚重的大氅,纤细的脖颈上缠绕着白色的丝带,像是受了伤。
“殿下。你受伤了吗?”一月像往前几步,但脚下沾染着雪水的靴子却不敢踩在雪白松软的地毯上,他只能硬生生停下自己的动作。
“不碍事,只是一点擦伤。”薇薇安抬眸看着一身黑衣的一月,有些恍若隔世。
她从前最喜欢一月他们,总觉得他们的存在会是自己的底牌,但事到如今才明白这样的底牌并不足以反抗系统,只是也幸亏有了他们,她才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薇薇安跳下窗檐走到了一月面前:“大家都还好吗?”
“我们按照殿下之前的嘱托,保持了中立。”一月绕过地毯走过来扶住薇薇安的手腕轻声道:“因为殿下的缘故,领主和阿瑞斯两方都没有为难我们,九个人一个不少,只待殿下的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