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那双漆黑的眼睛看着,江时心底没由来的突了下,他握紧手里的杯子,问程野,“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程野观察着江时脸上的神色,缓了会才开口,“因为我想对你好。”
作为回报,你应该用眼睛看着我,嘴里呼唤我,爱和疼都应该在我身上索取。
或许是他眼底的目光过于侵略,漂亮小鸟的眼睫颤了下,羽翼张开,想要逃离这个并不是很华丽的笼子。
程野垂下目光,抬手往没涮过的杯子里倒茶,他仰头灌了一口,连着某些蠢蠢欲动的心思一并灌了下去。
“因为没人对我这么好过。”程野张口,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因为我家里的原因,没人和我玩,他们见了我都绕着走。我妈走的时候把我弟带走了,她把我丢给了我爸,她不要我,我爸也不要我。”
“没人需要我。”
程野又喝了杯茶。
“可你不一样。”他道:“江时,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没有躲着我,你来这里什么都不懂,你需要我。”
“没人对我这样过,所以我也想对你好一点。”
江时愣住了。
“我……”他张嘴刚想说话,老板端着一盘菜从后厨走过来,“你们的菜好了。”
程野把中间的盘子往他跟前推,“尝尝看,和你在江城吃到的有没有区别。”
老板的菜保留了江城的特色,又融合了林城的口味,吃起来比单纯的江城菜要好吃。
只不过江时有些食不知味,他吃一口腌黄瓜看一眼程野,再吃一口腌黄瓜再看一眼程野。
“其实……”江时弱弱道:“我对你也没有很好。”
江时是脾气不好,但人又不是傻。就他之前对程野的态度,岂止是不好,简直就是糟糕,他把对来溪柳村的不满都发泄在了他身上。
“我知道。”程野给他夹了一筷子牛肉,“但你没跟他们一样躲着我。”
他看着少年咬着筷子尖,洁白的牙齿下偶尔探出猩红的一点从上面舔过,然后夹起他刚刚夹的牛肉,放进湿润的口腔,混合着唾液,嚼碎了咽下。
“江时。”他道:“我们可以当朋友吗?”
……
程野关于性懂得很早。
他小学的时候他妈就走了,他妈不在后,程建斌更是肆无忌惮。
一开始他是打程野,拽着他的头发,像拖一条野狗一样拽着他打。
再后来,单纯的暴力已经满足不了他。
他就去赌,偶尔赢了钱就去招个女的回家。
程家很偏僻,没人听到那栋破旧的木屋晚上究竟传出什么样的声音,除了程野。
程建斌抓着他,用皮带将他绑在堂屋的柱子上,眼前是两具交合的□□,白肉像浪花晃荡,尖锐的声音高高低低。
事后他吐了两天,程建斌却抓着他笑,“怎么?觉得脏?不脏哪来的你,贱狗就是从贱人身下爬出来的,要说脏,程野,你比谁都脏。”
……
程野的确比谁都脏。
可江时却很干净,眼睛是清澈的亮,白皙的指尖握着茶杯,冒着热气的茶将他的手蒸出几分浅淡的粉,露出来的脖颈修长。
他光坐在那里,就比院子里的桃花开得还要漂亮。
程野想,他不仅脏,他还坏。
他用谎言编织一个牢笼,哄骗无知的羔羊往里跳,然后用他身上肮脏的液体涂满羔羊满身,
没办法,谁叫江时招惹了一条鬣狗。
鬣狗收起尖牙和利爪,假装自己是被驯服的家犬,乖顺地翻着肚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