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泉看了宁老爷子一眼:“给孩子也不行,您可得我爷爷留几分薄面,您出手就是祖母绿,那爷爷出手还能差,但孩子不可娇惯,给的见面礼也不能太过内卷啊。”
宁老爷子微微一笑:“这话说的也是,孩子太小,怕压不住。”
宁泉趁热打铁:“就是这意思,您的心意我和先生领了,东西我们实在不能收。”
此时,二婶轻飘飘的来了一句:“凌老太太,这下您知道了,Spring婚后可有了仗势,主意大着呢。”
凌妹看了二婶一眼,并未接话,摇头一声叹息:“孩子大了,独立思考是好事。”
这话宁泉听了不舒服,直接言语驳了回去:“在场的都是我的长辈,有的是看着我长大的,有的虽然谈不上亲厚,但说起来也血脉相连吧。我的基因来自谁?谁又对我言传身教?我不过是大家的融合体,加了那么一丝丝自己的想法而已。实在不必把我说的多么离经叛道,因为算来算去,终归还是算回自己的头上。”
宁康雄终于坐不住:“行了,吃饭吧,你爷爷为了等你们下班,特意推迟了晚饭时间。你少说两句就算孝顺了。”
“嗐,这不是老太太难得来一回我高兴么,我高兴话就多。”宁泉起身站起来,风嘉玥亦步亦趋,向她投来鼓励和赞许的目光。
这不是宁泉第一次发现,风嘉玥这个人话不多,而且不习惯对抗性场合。
在人与人面对面的交流中,他喜欢说一句是一句,公开场合的发言比他与人私下的沟通还要多。
线上的交流他反而更自在。
宁泉与他相反。
大抵因为她小时候就生活在一个和弟弟打打闹闹,提防二叔话语中的陷阱,在长辈面前要努力争宠的环境有关。
反观风嘉玥,爹不疼娘不爱,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查无此人,跟着女强人的姑姑长大,童年便形影单只,大学成年后也只有表面佯装出来的热忱,实际面冷心冷,与人疏离,后来工作也是人机交流。
“哦?只有你看到我高兴吗?”凌妹看似祥和的笑容却让宁泉感觉像被蛇锁定了一样。“嘉玥,我和你母亲也有很多年没见到了。”
宁泉颇为意外的看向风嘉玥,他沉吟片刻,平静而坦白的看了眼宁泉,实话实说:“我想她不愿意见到你。”
凌妹转而也看向宁泉:“哦?他没有告诉你,他的母亲叫凌瑜?”随即得逞的看向宁雍现:“也是,你说说,真是孽缘啊,要是让你们知道这俩孩子的母亲曾经竟然是姐妹,恐怕你们也不会同意他们的婚事吧。”
宁泉有瞬间陷入瞳孔地震,她的母亲叫凌瑞,而风嘉玥的母亲竟然叫凌瑜?
这打着灯笼找也不可能有这么巧的事情。
“这件事……”宁雍现缓缓开口:“他倒是有和我坦诚过。”
凌妹的目光有片刻的错愕,但随即恢复了正常:“哦?他当时是怎么描述这段关系的?”
宁雍现回想起当时风嘉玥电话里的声音,面色深沉:“他说有一件事需要我知道,但唯一需要说明的是,错不在他。”然后颇为滑头的想要抹平这件事:“他能事先主动找我说明,我就觉着态度很好嘛。何况当时两个孩子已经领了结婚证。这些年我因为一个错误,又犯了另一个错误的事情还少吗?我这么大岁数了,不想为了陈年旧怨影响两个孩子的未来,也算不糊涂一辈子吧。您说呢?亲家?”
此时风嘉玥最关注的还是宁泉的态度,宁泉回以一个微笑,但多少有点强颜欢笑的意味。
这件事情太突然了,她虽然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但无法控制自己陷入重重忧虑。
眼下更难搞的还是凌妹,宁泉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也不知道宁老爷子唱的是哪一出。
风嘉玥或许心里有数,但可能也因为这件事太难以启齿,他丝毫没给她透露过,她完全没有心理准备。
宁泉也不知道怎么和他打配合,也有些沮丧。
宁老爷子的话没再给凌妹带来波动,似乎宁老爷子的态度已在她的射程之内:“这么说,老哥哥其实内心已有怪罪我的意思?”
“那倒没有。”宁雍现老奸巨猾道:“怎么说也是多年的亲家。”
“与其说是亲家,不如说是多年的合作伙伴。”凌妹年岁大了,但语速明显比宁老爷子快,她看向宁泉:“现在可以告诉你个好消息了,你爷爷答应你接手傅氏七星酒店,说到底,我们还是一家人。未来,我做董事,你做CEO,年轻人,未来可期。”
宁泉不以为意的眨眨眼:“难怪会有今天的家宴,那可是八个亿的窟窿。”
原来亲情无非建立真金白银基础上。
宁泉下意识看向风嘉玥,风嘉玥也正看向她。
两个人极有默契的一笑,真是日无新事,绕来绕去,还是要老生常谈。
宁泉据理力争:“傅氏七星酒店,要么给我话语权,要么我不要。”
风嘉玥信誓旦旦:“爷爷,为了宁宁,我愿意拿下傅氏七星酒店51%的股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