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昼的动作很轻,没有什么侵略性,只是纯粹的安抚,让他觉得很舒服,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夏野“唔”了一声,将脸埋进池昼怀里,无意识的蹭了蹭,乖得像只小猫。
他迷迷糊糊的睡了几分钟,又问道:
“……你不睡了吗?”
“嗯,我睡醒了,”池昼低声说,“怎么这么多话?快点睡吧。”
夏野睡眠不算好,经常睡到一半惊醒,之后很难再入睡,有好几次,池昼半夜醒来,发现身边空无一人,再一看,夏野正披着毛毯,坐在书桌前看资料。
更不要说早晨了。
夏野赖床的次数屈指可数,似乎只有在他的身边,他才能够获得片刻安睡。
“有点……”夏野闭着眼睛,还没有完全清醒,但却又有一丝睡意,“睡不着。”
“那做点别的?”
池昼声音很低,贴近了他的耳朵。
“做什么?”
夏野下意识回答了一句,伸手揽上池昼的脖颈。
他身体一直不太好,虽然经过了基因抑制剂的修复,但还是很容易在清晨和深夜体温降低,浑身微微发凉。
尤其是半梦半醒之间,夏野总会觉得有点冷,下意识的寻找离自己最近的温暖。
毫无疑问,池昼的怀抱,便是他觉得最温暖的地方。
池昼低笑了一声,手顺着他的脊背向上,揽住他的后颈,吻上他的唇。
“上你。”
语气温柔,说出来的话却极具侵略性。
夏野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这两个字显然引发了一些奇妙的化学反应。
半梦半醒之间,缠人的热意从指尖上蔓延出来,流过他的四肢百骸,顺着脊柱神经一路向上,令还未清醒的大脑变得更加昏沉。
池昼的吻很温柔,极有耐心的描摹着他的唇线,缠绵缱绻,不像平时那样充满占有欲,反而更诱人沉沦。
夏野的呼吸很快变得混乱了起来,连话音都变得破碎:“你……”
睡意和温柔的双重袭击下,说话似乎变成了一件分外困难的事,更不要说池昼正在四处作乱的手。
“……怎么这么狡猾啊。”
唇齿之间溢出的气音模模糊糊,一贯冷淡的声线里带上一点别扭的埋怨,听起来似乎像是在撒娇。
“我一直这么狡猾,”池昼的吻愈发深入,“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夏野还想说些什么,但他却找不到言辞。
池昼将他的呼吸掌控得太深,偶尔有放松的时刻,他也只来得及在那间隙中摄取更多的氧气,以缓解几乎要令他窒息的深吻带来的昏沉,说不出话,难以思考,无法再保持理智。
或许这种时刻,他本来就没有多少理智。
……池昼确实是找到了个好时机。
甜腻的吻和睡意混合在了一起,夏野分不清自己到底清醒了没有,只觉得昏沉的世界里,他必须抓住些什么。
抓住救命的稻草,抓住稀薄的氧气,抓住眼前的人,如同藤蔓攀上大树,与他紧紧纠缠在一起,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停止沉。沦。
有那么一个瞬间,夏野有一种错觉。
他好像被困在了梦境中,他和池昼不是在一张温暖的床上,不是在已经取得了胜利、正在回程的飞行器上,而是在十二区那个湖底,浑浊的湖水从四面八方涌上来,将他整个人拽入漩涡之中,他在挣扎,但仍然无法抑制下坠的速度。
他失去呼吸,失去意识,被回忆和痛苦追逐,无法再浮出水面时,有一个人揽住他的腰,渡来一点稀薄的氧气,让他得以继续生存。
那一天,夏野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心,意识到自己也有爱上一个人的可能。
“我一直知道……池昼,”夏野闭着眼睛,任他予取予夺,“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漫不经心的外表下,藏着的一直是极具掌控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