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杳杳的认知里,一年,两年,几乎是一眨眼就过去了。
因为跟爹娘,兄姐在一起,她永远是被宠着的那一个。
爹会抱着她举高高,娘会给她做好吃的,大姐姐会给她绣漂亮衣服,二哥哥会给她买玩具。
但现在,娘不要她了。
她找不到家,也见不到爹、大姐姐和二哥哥。
杳杳扁着嘴巴,用力吸吸鼻子,仿佛刚才吃的不是她最心爱的包子,而是还没长熟的酸枣。
谢亦行注意到她变脸,还以为她是因为自己那句“有点胖”难过,含笑星目骤然一沉。
小丫头虽然胖了点,但肤白细嫩,五官精致,像是他窗台上摆的胖陶瓷娃娃,让他忍不住想要上手。
他先捏紧手中帕子,动作轻柔地在小丫头嘴角两边沾了两下,擦掉她嘴边的包子屑。
没想到杳杳眼眶更红了,哑声嘟囔,“以前都是我娘给我擦嘴。”
谢亦行这才反应过来小丫头是想家了,心里蓦然一恸。
她就算找回家人,保不齐会再次被扔。
万一别人把她捡走怎么办?
小世子立马生出危机感,紧紧地抓住杳杳的胖手腕,淡漠的眸里泛起涟漪,“以后,我当你的家人,如何?”
“可是我已经有爹,有娘,有大姐姐二哥哥了。”
杳杳歪着脑袋眨了眨眼。
听到她的回答,谢亦行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往上一勾,唇边浅浅显出梨涡印记,“家人也分很多种。”
杳杳虽然听不懂,却像模像样地类比例子,“元阳哥哥之前说,等杳杳长大了,就让杳杳当他的新娘子,他算杳杳的家人吗?”
谢亦行脸上的笑像风一样消失,“他是谁?”
杳杳毫无遮掩,“是我们搬家前的邻居哥哥。”
只是邻居。
谢亦行突然不爽。
他看上的小丫头怎么能被不明不白的人拐走。
他笃定地摇头,眼底冷意翩飞,“他不算。”
“为什么?”杳杳追问。
谢亦行垂眼,不由自主动了动指节,故意加重语气,“他只是想吃掉你。”
“吃掉杳杳?”
小丫头被吓得双瞳骤然放大,震惊地张大嘴巴。
谢亦行见刚才的话起了威慑力,得意地咬了咬贝齿。
杳杳想不通,经常给她带雪花酥、牛轧糖和糖葫芦的元阳哥哥怎么会吃掉她?
对上小丫头不解的眼神,谢亦行一不做二不休,“他是狼人,专吃小孩。”
杳杳这下真被吓到了,想也不想就扑进谢亦行怀里,圆乎乎的小脑袋在他胸口蹭来蹭去,带着哭腔嘟囔道:“杳杳不要被吃掉!”
见她这么轻易就信了自己的话,谢亦行心口止不住地起伏了一下,接着一股甜丝丝的感觉后知后觉地在心田滋生出来,下意识捏紧手指,搭在杳杳肩头,轻轻拍了两下,“我在,你别怕。”
他说话一贯言简意赅。
今日也算破了例,竟同杳杳一个小丫头有来有回说了这么多句。
意识到自己变化的谢亦行睫毛微微一颤,眸光忽明忽暗,却又在转瞬之间俶尔醒悟,他的病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