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学生想起之前在祠堂主殿看过的神像与牌位,上面的确刻着新娘的名字,小部分是同姓,大部分都是各有各的姓氏。
灵秀村整条村避世而居,大多是村内通婚,拥有同一个姓氏,那么那些别姓的新娘真的是本村的村民吗?
如果不是本村的新娘,那这些新娘又是从哪里来的?
等落后几人随着村民身后赶到祠堂,却发现周围人群激愤,都在说着谁死了。
梁春随口问身边的大娘:“这是怎么了?”
大娘白了她一眼,她是村里守旧派,一直不喜欢有人来掺和祭祀的事情,可村长发话了,他们也没办法。
不过现在……
大娘上下打量梁春和她身边胆怯的年轻女人,暗暗撇嘴,心想勉强满意:“估计是准备选新娘吧。”
梁春心中一咯噔,马上想到了事情的关键:“新娘出事了?”
刚刚还在想新娘来历的女学生脸也白了,刚来的时候,大家所知道的消息就是新娘已经选好,就住在祠堂附近的小木楼里。
因为新娘已经有人选,大家便理所应当地认为只需要提防夜晚和村民要求的任务,现在却说新娘出事了。
梁春顾不上大娘打量商品似的眼神,直接朝木楼方向走去。
木楼面积不大,结构也不复杂,红漆木雕,像是旧时代小脚小姐的绣楼,外表精致的牢笼。
楼梯也修建得窄□□仄,还不如小孩的脚长,成年人只能塞半个脚掌,踮着脚走。
楼梯陡峭笔直地通往二楼,使人上下艰难,走起来还嘎吱嘎吱地响,有这样的住处想要出逃十分麻烦。
上到二楼,那里就是山神新娘出嫁前居住的闺阁,新娘在出嫁前不能接触任何人,她吃的食物只能从另一边窗户用篮子送上去。
陶宁站在楼梯前,不宽的楼梯上有着明显的血痕,还有几个脚印印在血痕上面,脚印新鲜。
应该是上楼查看的人留下的,估计在上面没发现什么,很快又下来了,所以血迹里有上下两种脚印交错。
陶宁用指尖摸上未干的血迹,在指尖揉了揉,闻了一下:“的确是人血,不是动物血。”
宣妙一语道破:“村里就没有人养动物吗,你们到底每天吃什么?”
鬼王沉睡太久,不代表没有常识,彻底变成白纸一张。
人食五谷杂粮,吃鸡鸭牛羊,再不济还会养只狗看家。
然而这些在灵秀村都没有,天亮没有鸡鸣,晚上没有狗叫,安静得像是死地。
陶宁用手帕擦去指尖的血迹:“别人不好说,但我吃鱼。”
家门前一条河,屋后开了一块地,不会很缺吃的。
宣妙想也不想:“我讨厌吃鱼。”
想了想,宣妙补充道:“生前也讨厌吃。”
陶宁把脏了手帕揣回兜里,探头看了看楼梯,她打算上去看看,闻言她一顿:“你想起来你以前的事情了?”
宣妙双腿在布袋里晃了晃:“能想起来的不多。”
正说着,陶宁已经走上了二楼,将二楼都收入眼底。
二楼比一楼更小,只有一间房间,此时房间门打开,蜿蜒鲜红的血痕一路从楼梯拖拽到房间内部。
像是一个血葫芦似的人一直被拖着上楼,最终在房间里消失。
屋内没有打斗的痕迹,圆桌靠着窗放,正好是陶宁上回来敲窗的那一扇窗旁,小贞喜欢坐在那边借光做绣工。
另一侧挂着红绸的拔步床被整理得整整齐齐,符合小贞的生活习惯,她从小就被选中成为山神新娘,是村里出了名的蕙质兰心的姑娘,勤劳爱整洁。
“总觉得哪里奇怪。”陶宁在屋里转了一圈,“这屋里,怎么没有照明的东西?”
既没有烛火,也没有灯笼。
宣妙从布袋里飘了出来,高度跟房梁齐平,她俯瞰不大的房间:“没有,那么扣,蜡烛都不给?”
“不至于不给。”陶宁伸手接住下落的宣妙,熟练地揣回包里,“上一回我来的时候,小贞桌上放了一盏竹编灯笼,外面糊了一个囍字。”
现在囍字被扔在桌上,灯笼却不见了。
再看遍地是鲜血,不详的黑红色在地毯上晕染,这样的出血量,小贞绝对活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