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书说:“我哥淋雨发起高热了,好像挺严重。”
许二郎咋舌:“那你要好好看着,明天雨没停也要赶路,他病着也要赶。时辰耽误不得。”
“哦。”狗朝廷!限期内到达,否则这些差役也很难做。时书进门端着水坐到床头,拿帕子给他敷额头:“谢无炽,早点退烧吧,不然明天你就受累了。”
谢无炽半躺着,闭着眼。
时书坐在这,脑子里就只有一件事琢磨,思考昨晚上那个事儿。忍不住说出了声:“你啊你……你……你说你到底……”
谢无炽重新睁开眼:“不下楼跟你那几个朋友打牌了?”
时书:“他们哪有你重要啊,你最重要。你都生病了我还下去打牌,我是人吗?”
谢无炽唇瓣抿了下,时书转开视线。
谢无炽问:“中午吃什么?我不想喝粥了。”
时书:“那你赶紧说,我出去买,你就趁着这两个月使劲儿使唤我,这辈子想要什么都可以提,我尽量都给你备齐。”
谢无炽说:“想吃鱼。”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给你煮鱼肉粥,还有呢?”
“苦瓜。”
“这个季节没有苦瓜。”
谢无炽:“那你自己看着办。”
时书再给他换了条帕子,擦擦额头的汗:“我出去买东西,你不舒服就喊那个许二郎,我跟他关系好,他能照顾你。”
谢无炽:“我挺舒服的。”
“……”
时书不想和这个男同计较了,转身下了楼,没带上来福,自己打着伞出了门去。驿站在舒康府外,走不久便是府门,拿凭由可以进城。
这是第二次来舒康府,城内门丁较稀落些,但还是热闹,比那时候四处都是死人烧的纸钱烟雾时强多了。
“相公,买鸡吗买鸡吗?马上就要散集了,还剩下最后一只鸡啊。”
“相公,半只羊腿,拿回去炖萝卜,好吃!”
“来来来,看一看啊看一看……”
时书到集市买了几条鲤鱼,另外考虑到跟随的其他人,便同时买了许多牛肉和卤菜之类的东西,准备往回走。
走到城门口时,那方书写着“舒康府瘴疠”的巨大石碑前站着一条身影,清瘦修长,谢无炽对这块丰碑无感,但时书还挺喜欢。
当地人为了以彰教化,直接把舒康府治理瘴疠的经验刻在了碑上,任何人都可以阅读,以便流传后世。
时书在石碑上找林养春和谢无炽的名字,就听见一个人,正在碎碎念。
“X之春,淮南路民叛,死者相……不是,这他妈什么字啊!有东都来之神医,与世子府之幕……谢……服了,谁能看懂?”
“谢无炽……授驱除瘟疫之法……”
“东都?那岂不是还要去东都?”
时书多看了他几眼,赶着回去给谢无炽做饭,就先走了。他一路跑回驿站,迅速把好吃的往桌上一搁,说:“给大家买吃的了。”
许二郎翻开大口袋:“你早说,驿卒,有酒吗?打酒来!”
时书从中分出给谢无炽的部分,其他的随便他们吃。先去楼上看了看谢无炽,他正坐着沉睡,便下楼去了厨房。
许二郎凑近看:“你在干嘛呢?”
时书:“我在给鱼拔刺。”
“……这么精细的活儿,干嘛呢?”
时书说:“给我哥熬粥,他想吃鱼。”
“………………”
许二郎:“你哥是什么公主王子转世吗?喝个粥还要你一根一根拔鱼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