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繁忙公务缠身,顾清留在小楼街家里呆了几天。网上关于他的信息,未曾有看。就算不看,也能猜出是什么内容,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价值。
这几日,他唯一做的事,是联系谢康泰。起初,对方还敷衍说没空见面,后面干脆拒接。谢氏财阀的当家人,似乎忘记了曾欠下的人情,说过的话语。其既然要将他排除,那今晚就亲自去会会,提醒曾许诺过的事情。
套上藏蓝色纯羊绒大衣外套,他走出了家门。
今夜无雪,空气冰寒透骨。走在小楼后街,与一只流浪猫交错而过。
步行至外大街,在公交站台等到一辆出租车。他坐进去,报上地址,车子向东武区开去。
东武区东盛酒店,一间小包厢内,桌上放着酒菜,谢康泰与一名老友相聚。二人闲聊家中事情,谈江城政治上的动荡,说商界上的事儿。
“咱们这把年纪,家里的孩子要都争气点,早该退休了。”老友笑着拿着瓶子,给酒杯加满。
“可不是,一个个不让人省心,真担心好好的家底哪天被败光。”谢康泰拿起杯子,喝了一小口。
“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这老一辈人,该放手时放手。”老友知晓其心病,岔开话题道:“市政府内发生的事儿,都听说了吧?”
“江城商界谁人不知?”谢康泰哼声道:“没有背景势力的年轻人太高调冒头,早晚被人摁住。”
“我看啊,江城官场是真要变天了……”只要不引发商业经济动荡,商界上的人士,只当看客。可若对商业造成重击,没人能坐着看戏。
姚氏官僚集团要是控制了江城官场,不知会做出什么样的改革,没有四大财阀实力的商人们,只能旁观静变。
酒过三巡,老友离席上一趟洗手间。
其刚走出去没几分钟,有人推门进来。谢康泰抬头,看到了顾清,他不由攒眉色变。
顾清坐到他对面,刚刚老友的位置上。从口袋拿出一包烟撕开,取出一条,拿起桌上打火机点燃,他吸了一口吐出。
“你来干什么?”谢康泰不悦质问。
“来提醒你对我欠过的人情。”顾清冰冷的眼眸,没有一丁点感情。
“顾清,你在我面前,根本没有谈的资格。”谢康泰已将他钉在失败者位置上。
“你主动撕毁口头诺言,是从姚崇坤来到江城开始。你看到了我丧失了对抗财阀的力量,看到了更大的权力对我的压迫和摧毁,及手中权力的掠夺。这就是你肆无忌惮地无视我,与姚氏结盟的原因。你清楚看到了我危险的处境,才违背口头上的诺言。但您既然不遵守信用,我自然要从你身上讨回来。”顾清身上,没有落败者的颓丧,反倒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
“顾清,江城政局已是定局,没有谁会押注一个注定被出局的人身上。”谢康泰目光炯炯,拿起杯子小饮一口。
“这就是你的结论?”顾清摇头轻笑一声,“我这个人啊,最讨厌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