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奕拍了拍酒坛,“风萧萧兮易水寒,麻烦再给这三位壮士一杯,为他们饯行。”
“妙!妙!”
这时酒柜前传出两声大赞,那擦拭酒盏的老者发出一把爽快至极的声音:
“这两坛酒老夫请了。”
“鹏爷听了你的话,一定欢喜得很。”
这老者性格豪爽,说话气息沉稳,恐怕是个高手。
周奕脑筋一转,顺势扭头朝他道:
“谢过店家美意,敢问可有白瓷盏啊?”
老者皱眉:“大碗不足饮?”
周奕道:“喝这荥阳土窟春,须得用白瓷盏。”
“有何说法?”老者好奇了,停住了擦酒盏的手。
虎豹大营三人望向那老者,各都皱眉。
周奕望着酒水,悠悠道:
“这荥阳土窟春以稌米为魂,其色如淡金,其香似稻香。”
“白瓷盏素洁温润,最能衬其清冽本色。有道是‘素影凝霜’壮瓷盏之莹白,‘清辉照夜’摹酒液之剔透,这才使人沉浸荥阳之泉,余味不尽也。”
草棚中的人听罢,都在回味。
他们停在这里饮酒,各都爱这一口。
此时周奕的话,一下将他们原来的酒中认知击穿了,小小的杯盏,小小的土窟春,仿佛被赋予了浪漫与艺术的气息。
成了人间大雅之事!
“妙哉,妙哉!”
那老者霍然站起,盯着周奕道:“小小年纪,竟是酒国高人!”
“你这个朋友,我十里狂交定了!”
众人起先在品酒,忽然听到“十里狂”的名头,各露异色。
这黄河帮除了陶光祖这位霸气的大鹏爷之外,还有三杰四狂。
十里狂便是其中一位了。
老者从柜桌后翻找一通,果真拿出白瓷盏,微笑走来。
“小友,可愿请老夫喝一杯?”
周奕把酒坛举起,“请。”
土窟春倒入了白瓷盏中,果然晶莹透亮,相映成辉。
老者望着杯盏,开怀一笑。
“咱们酒中客,不仅要尝酒味,还要闻其香,观其色,品其韵。这糯米炊云酿玉浆,白瓷为盏韵悠长啊,妙哉!”
接着一口饮尽,盯着空空的白瓷盏,又抚须道:
“何须西域葡萄色,自有田家黍米香。”
“哈哈哈,美哉,美哉!”
他话罢眼睛一扫虎豹大营三人,皱眉问:“敢问三位是哪一路的?”
话中已有袒护之心。
三位大汉神色一凝,“我们兄弟已经很给鹏爷面子了,换一个地,这小子早死过十回。”
“至于我们是哪一路的,恁得去虎豹大营打听一下。”
周围人听罢,也知道这三名大汉来历颇大,极不好惹。
老者变了脸,低哼一声:“鹏爷的面子你们给了,但老夫的规矩,想必你们也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