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循雾把叶妜深带到了卧房的小榻上躺着,叶妜深沾到枕头就有点睁不开眼睛,宫人进来问已经备好了热水,要不要沐浴。
宫循雾原本在给叶妜深脱外衫换寝衣,听到后忽然就有些心猿意马。
叶妜深看起来很干净,衣裳没有一丝褶皱,皮肤白白净净像剥了壳的煮鸡蛋。
低头嗅一嗅,叶妜深还是香喷喷的,隐约有点葡萄的清新香气,但是宫循雾真的很想给叶妜深洗澡。
没纠结多久他就对宫人说:“去准备。”
于是叶妜深浑浑噩噩的被放到浴桶里,甚至不知道自己被洗了一遍。
叶妜深半夜醒来的时候他正光溜溜的躺在宫循雾的怀里,身上的锦被盖到下巴尖儿,暖融融的很舒服。
他醒来是因为宫循雾的手臂搂他太紧,导致他整个脊背都有些酸痛。
这时候他酒醒的差不多了,清醒的时候就要面对很多负面的情绪和无法消磨的隔阂。
他把缠绕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拿开,宫循雾很机敏的睁开了眼睛,初醒的嗓音有些低哑:“醒了?”
“你别抱着我,我喘不上气。”叶妜深朝里面翻身与他拉开距离。
宫循雾看着他的后脑勺,很快又在满足的饱胀情绪中睡着了。
叶妜深等他睡熟,动作很轻的起身下床,他赤着脚踩在地上,冬日里已经烧起了地笼,所以并不凉。
他看着卧房的门犹豫了一会儿,若是现在出去夜间很冷不说,他光是走在外面就会引起很大的动静。
所以他放弃了现在离开,穿上了自己的脱下来的衣裳,在旁边小榻上将就着歇息。
快要天亮的时候宫循雾就行了,他在旁边摸了摸没发现人,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发现人在小榻上才松了口气。
叶妜深也被他的动静吵醒了,有些发懵的看着他。
“一定要与我保持距离么?”宫循雾早起心头有莫名的情绪。
叶妜深揉了揉眼睛也坐起身:“我不知道你如此难缠,否则我当初就是闹到皇上面前,也不会把杜汝湘的事瞒下。”
宫循雾被他挑起了火气,他竟然宁愿卷入命案,也不愿意与他扯上关系。
“倚靠祁王让我从杜汝湘一案脱身,这本就是不对的,我也遭到了报应,把自己赔的一干二净。”叶妜深很轻的叹息,他并不是在抱怨,反而像是在感叹自己一步错步步错的境遇。
他看向宫循雾:“昨夜遇见俞贵嫔用帐暖香,若我早早迷途知返,将闯进侯府的刺客交给朝廷,如今就清楚明白了。”
宫循雾听得有些愧疚,他问:“是我没能庇护到你,你觉得不值么?”
“我没有此意。”叶妜深像是很惊讶他会这样想,他很认真的说:“我仰仗过你,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我们彼此都洒脱一点,到此为止好不好?”
“不好。”宫循雾回答的很快,语气很执拗。
叶妜深反而很温和的笑了:“我想过你不会答应,但我只是要你明白我的态度,横竖只要你想,我只有任你采撷的份儿,我明白的。”
宫循雾怔住了,他一直知道叶妜深说话很厉害,他拿捏不住宫循雾不是因为道理讲不过宫循雾,只是因为他对很多事了解的太少。
他聪慧清醒,但他缺少对抗宫循雾这种油盐不进的混蛋的经验,宫循雾这样以为。
但宫循雾在听到叶妜深这种消极的口吻后,还是被他惊讶到了。
叶妜深很懂得怎么戳他的心脏,从前不知道是因为叶妜深心慈手软。
“是我太心急。”宫循雾的嗓音仍然很哑:“不该在你狼狈的时候威胁你,这回我慢慢的,我们从风花雪月说起,好吗?”
叶妜深感到很失望:“不好,你已经被你的权势和地位宠坏了,你根本就不是一个正常人。”
宫循雾想要说什么,被叶妜深打断:“若没有杜汝湘一事,我们根本不会有任何交集,若没有你算计威胁,我连手指都不会给你碰。或许在皇上太后眼中你是珍贵的幼弟幼子,但在我眼中你就是个阴沉凶狠不讲理的强盗。”
强盗宫循雾完全没有反驳的余地,他看着叶妜深的眼圈越来越红,连嘴唇都在颤抖。
“别哭。”宫循雾走到他身边,下意识要捧住他的脸,被叶妜深偏开了。
沙鸥叩门进来:“殿下,东宫有动静。”
“出去。”宫循雾头都没回一下,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叶妜深身上。
沙鸥肉眼可见的有些着急:“殿下,太子去告状了,太后娘娘听到风声派人来说,皇上怕是要动怒,不准你再查了。”
叶妜深也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于是劝他:“我已经知道是谁要杀我,你不用为了我惹皇上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