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在染指叶妜深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被皇上杖责的准备。
皇太后一向很宠爱郡主,太后没有生女儿,其他宫妃生的她觉得养不熟,于是无父无母的郡主就成了她收到的贴心礼物。
郡主小时候乖巧懂事,更重要的是,在少年时就显露帝王脾性的皇上对比之下,郡主懂得依赖太后,那时候宫循雾还没有出生,所以郡主得到了太后相当多的宠爱。
宫循雾心想,如果皇太后要为郡主主持公道的话,那他就只能忍耐着,但如果皇太后为了郡主勒令他不许再见叶妜深,那他只能去叶府把叶妜深偷出来,带着他远走高飞,天涯海角的流浪。
宫循雾很轻的点了下头:“如此正好,我唤你长姐也觉得怪异,我也可以随着妜深唤您母亲。”
“你疯了?”郡主被他气的头晕目眩,甚至踉跄了一下。
叶妜深其实没有睡实,半梦半醒听到一句“我也可以随着妜深唤您母亲”,被吓的猛地睁开眼睛。
“胡言乱语。”叶妜深坐起身,他的声音很平静,他甚至不敢大喊大叫斥责宫循雾,因为他害怕吓到郡主。
郡主此事看起来很恐惧,叶妜深很心疼。
他起身走过来,躲过宫循雾想要拉他的手,他牵起郡主的手细声安慰:“娘亲,他喝醉了胡说八道,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您别被疯子气到。”
郡主不住的颤抖,连看向叶妜深的目光都充满陌生,她不知道叶妜深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但她此时变得非常好骗,近乎自欺欺人,她几乎已经相信了叶妜深的说辞。
但是看向宫循雾时,郡主又像是被一盆冷水浇醒,宫循雾的神情看起来太冷静,丝毫没有被拆穿谎言的羞愧,反而看向她的目光充满大度和怜悯。
就好像他大慈大悲,不与她计较对错长短。
叶妜深其实已经半醉了,全靠本能安慰着郡主:“娘亲,我们回家吧,好不好?”
郡主哆嗦着抬起手,叶妜深以为自己要挨打了,便闭上了眼睛,但预想的疼痛没有到来。
郡主只是抚着他的脸颊,然后深呼吸冷静下来:“小妜先歇息一会儿,娘亲很快就带小妜回家。”
郡主拍了拍叶妜深的脸,眼中有泪光。她半转着身要出去,丢给宫循雾一句:“你给我过来。”
第67章第陆拾柒章俞贵嫔用的什么香
郡主走到门外没见人跟上来,回头去看时宫循雾正在把锦被盖到叶妜深腿上,而叶妜深不知道怎么被劝的,总之已经神情茫然靠坐在了榻上,有些懵但是很乖的没有再下床。
宫循雾把叶妜深脱下来的鞋履摆好,然后才转身走过来,至少从行动上来看,他温顺恭敬的没有一丝脾气。
郡主反而更觉得生气,她走到外廊等待,宫循雾出来时主动关好门:“郡主。”
“我儿过了年才将将十九。”郡主提到这里又忍不住激动:“你同我长子一般大,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宫循雾微微点头:“我知道。”一副态度很好,但死不悔改的样子。
郡主冷哼了一声:“我看你根本不知道,你若好男风,母后与皇兄不会说你半个字,但小妜是我儿,你让母后和皇兄如何断你我之间的官司!”
宫循雾没有说话,郡主现在还不知道皇上和太后已经知道了他和叶妜深的事。
他稍微有些愧疚,事到如今才发现苗头,并不能说明郡主愚蠢,相反宫循雾知道郡主是位聪慧果决的人。
郡主看不出来他们之间的事,只是因为从来没有想到过,在她的心中,这是绝对不会出现,甚至听到外人说都会觉得匪夷所思的事。
几乎宫循雾降生的同时,郡主与叶代锦成婚出宫,他们没有同住一宫朝夕相处的日子,对彼此都缺乏了解,更缺乏情感纽带。至今宫循雾对郡主都没有姐姐的真实感觉,“义姐”对他来说只是个彰显皇室恩惠的称呼。
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才是他的血亲,宫循雾对郡主有疏离的尊重,但是没有恭敬,即便叶妜深是郡主的儿子又怎样?他喜欢叶妜深,喜欢就要了。
但看着郡主手指颤抖的模样,他想起了叶妜深,这是叶妜深的母亲,他不可能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于是宫循雾少有的产生了些愧疚,既为了叶妜深,也为了还不知母兄知道但是没有干涉的蒙蔽。
“我认错。”宫循雾微微低下头:“我都认。”
郡主闭了闭眼,她就要忍不住喉头的哽咽:“你…你们即刻断了。”
“不行。”宫循雾抬起头:“我说了我认错,宫规还是侯府的家法我都伏,但是我们不能断。”
“你真是无可救药。”郡主瞪他:“你一个人疯癫,别拉着我儿毁一生!”
郡主四下搜寻,走到高几旁,抄起青玉花瓶砸到宫循雾身上,花瓶在骨头上发出咚的一声然后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郡主又接连抄起玉如意和珐琅壶砸宫循雾,宫循雾就站在原地被她砸,但始终没有松口。
“郡主。”宫循雾开口:“不知您是否已经得知,早在您出嫁前,皇兄就已经求先皇将您与母后的义母女关系抹掉了。”
“滚!”郡主把装果脯的螺钿盘丢在宫循雾身上,她现在已经气的晕头转向,但宫循雾还在火上浇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