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更想见到他的翻译,问问什么时候才能拿到属于自己的分红。
那些征粮队员们也没有傻子,在将那一袋袋的大米送进仓库的时候,还故意东一袋子西一袋子放的格外分散。
这也就算了,这些胆大包天的歪瓜裂枣们甚至不忘趁着看守的鬼子们不注意,各自往自己的怀里塞了几个捡到的鬼子罐头——这东西可比大米还值钱呢!
交上了征来的大米,老阎带着队员们点头哈腰的告别了心不在焉的平野大翔,随后将晚上去丽华戏社开庆功宴的好消息通知了众人,这才迫不及待的坐上一辆黄包车就往中药铺跑,他的手指头还脱臼着呢。
当然,即便如此,他的怀里也同样塞着几个大和煮罐头。他可是伪军,指望伪军手脚干净?想特码啥呢?
这天下午日落之前,卫燃搭乘着棺材铺的板车,将一口棺材送到了武藏野写真社后面的小院子里。
就在卫燃和送棺材来的那些伙计一起,用木杠将装有青铜大鼎的木头箱子艰难的从棺材里抬出来的时候,赵景荣也终于带着另外半数征粮队的队员和张泰川一起进了城。
张泰川直奔兵站,将带回来的那只“来自辽金时代的玛瑙杯”献给了平野大翔,并且言之凿凿的表示这只是一份礼物,交易款项是另一码事,希望它能多多的和武藏先生做生意。
耳朵上重新包裹上了纱布的平野大翔在用这个“洗干净的古董”喝下满满一大杯带着诚意和岁月味道的清酒的时候,赵景荣也带着半数的征粮队队员走进了丽华戏社。
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其中一个伪军在走进茅房再出来的时候,他的长相似乎有了些许的变化。
当然,这并不重要。
丽华戏社的三楼,足足六大桌征粮队的队员们举起了杯子,一杯接着一杯的庆祝着这次的“大胜”,也一杯又一杯的敬着金队长和阎队长,一次又一次的表着忠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景荣压了压手低声说道,“这第一趟就是试试水,所以带回来的也就一千来斤的大米。咱们总共54个兄弟,今天折了两个,还剩52个。”
稍作停顿,赵景荣格外仗义的说道,“大米我和阎队长就不分了,我们那两份让给丢了命的那俩兄弟。另外我再拿出一根小黄鱼分给那俩兄弟做抚恤。”
“金队长仗义!”其中一个征粮队的队员大声喊道。
“嘘——”
赵景荣赶在其他队员附和之前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手指了指楼下,“咱们就按每人20斤大米算,棺材铺的老板在这戏楼手底下的伙计。
等下戏班子的管事给每人发一张戏楼女班子的照片,上面有女班子成员的签名和齐管事的章子。
你们各自安排家人拿着照片去棺材铺领大米,不愿意要大米的,也能领钱。
但有一样儿,都给老子把嘴闭严实了,谁敢砸了大家伙儿的买卖,吃到的可就不是大米了。”
“是特码枪子儿!”老阎跟着威胁道。
“金队长放心!阎队长放心!”
征粮队的队员们纷纷拍着胸脯做出了保证,并且各自接过了张正歧亲自发给他们的“美女签名照”。
打发走了征粮队的队员们,赵景荣先将手里的那根儿小黄鱼儿推给了同一桌的老阎。
“老阎”
“金队长,您吩咐。”老阎连忙收回了盯着金条的贪婪目光,格外恭敬的说道。
“这金条是给那俩阵亡的兄弟的,一家一半,有父母送到父母手上,没父母送到孩子手里,孩子也没有,就看看有没有兄弟姐妹,如果都没有,就送到他们相好的手里,实在都没有,就用这笔钱把丧事办的尽量风光些。”
赵景荣认真的问道,“你能做到吧?”
“能!您放一百个心!”
老阎虽然眼馋那根金条,却也知道这是对自己的考验,他更知道,如果自己贪了那根金条,别说这副队长的坑儿不是自己的了,弄不好自己也得吃枪子儿。
他更知道,只要这次自己不贪,以后随便仗着征粮队,随便带点儿什么东西出城都能换来金条。
“既然能,这事儿你就去办吧”
赵景荣将金条推了推,随后又摸出一根金条晃了晃,“征粮队就是咱们的大板车,那些队员就是拉车的驴,对他们好点儿,别争抢他们的草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