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金的视线飘了飘,小声地说:“你真的在学那个劁猪吗?”
劁猪这两个字出来,她的脸便红了一大片。
“是想学的。”
郁离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听说干这活也有钱。”
所以,她姐是因为劁猪可以赚钱,便想去学一学吗?
郁金面红耳赤,小小声地说:“大姐,这个……不如咱们不学了吧?”
她是在乡下长大的,庄户人家说起话来比较直白粗俗,自然也懂劁猪是啥意思,正是懂了,难免有些害羞。
郁离道:“为什么?这活挺简单的呀,我还想着,下次等张哥被人请去劁猪时,我也跟着他一起去学一学呢。”
作为一个屠户,张复不仅会杀猪,也会劁猪。
他时常去乡下收生猪,有时候还会帮人家劁猪,久而久之也接起劁猪的活。
郁金尴尬地笑了笑,这不是简不简单的问题,而是、而是……
看她姐满脸不解,郁金有种是不是自己太龌龊了,明明她姐觉得这只是一个很正当的营生,为了钱才去学的。
最后郁金决定还是什么都不说了,她姐高兴就好。
只是难免在心里感叹,她姐还是太单纯了,这样很容易会被人骗的啊。
当然,有一件事郁金还是要问清楚的:“大姐,刚才你说要劁那两个衙役……”
“骗他们的!”
郁离淡定地说,“虽然我很想这么做,但如果男人被劁了,会心理变态的,影响社会治安,还是算了。”
又不能弄死一劳永逸,那就别让他们在那地方伤残吧。
郁金暗暗松口气。
原来不是真的要劁啊,那就好。
要不然,她觉得大姐去碰那个,脏了她的手,她姐不至于要这么委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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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这样的事,姐妹俩都没心思再逛,直接回肉铺那边。
进门便闻到满屋子的肉香味儿。
午饭已经做好了,张耀平和罗叔正将一张案桌挪到屋檐前的阴影处,然后将做好的炖肉、酸菜豆腐炖鱼和炒青菜、酱菜等端到桌上。
今天的饭菜很丰富,光是炖肉就是一大锅,酸菜豆腐炖鱼也是一大盆。
主食是捞饭,也是一大锅,还有一筐子的馒头,是从隔壁包子店买的,主要是怕郁离不够吃,所以就去买了一些。
大伙儿都在,见姐妹俩回来,招呼她们过来吃饭。
郁离带着妹妹去洗了手,便一起上桌。
饭桌很热闹,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有什么就说什么。
张复笑着叫大伙儿多吃肉,对郁离说:“离娘,你难得在这里吃午饭,多吃点,也让你妹妹多吃点。”
然后又问,“你们刚才逛到哪里?二妹有什么想做的营生?”
郁金听到他问“你们刚才逛到哪里”时,神色有些僵硬。
虽然先前面对那两个衙役时,她条理清晰地威胁他们,事后想想也是对自己的大胆很是吃惊,还有些后知后觉的紧张。
张复和屠老大都是敏锐之人,自然发现她的神色不对。
郁离说道:“先前去了码头那边,遇到点事。”
便将码头那受伤的力夫的事和他们说了说。
众人的脸色十分不好,张耀平甚至骂了一句:“什么县令老爷的小舅子,不过是仗着有个在县令后院当姨娘的姐姐,到处作威作福,也不想想他们以前过得并不比那些人好多少。”
为什么人一朝得势后,总要去欺压剥削曾经和他们一样等级的人?
罗叔给他夹了一块肉,让他吃,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