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横拎着一袋药回来的时候,陆唯西又烧了起来,胃里疼得神思昏沉,时不时哼两声,他蒙在被子里,没听见开门的声音,也没听见人走动的脚步声。
周自横先热了壶水,他将茶几上的资料和书收了收,腾出一片地方,将袋子里的药摆在茶几上,挑挑拣拣用针管兑进盐水里,然后进了卧室。
他掀开被子,新鲜的空气灌进口鼻,陆唯西迫不及待呼吸了两口,随后拧着眉缓缓睁开眼,他额间鼻翼皆是汗珠,眼睛里也有一层水雾,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等视线逐渐清晰,他看见坐在床边的周自横,竟然莫名的吸了吸鼻子,委屈的问。
“你怎么回来了?”
“我去买了些药。”
周自横把胃药倒出两粒,试了试水温,然后扶着陆唯西坐起一些靠在他的怀中。
“什么药?”
“胃药,快点喝。”
陆唯西顺从的张嘴,抿了口水将药片咽进去,喉咙或许是肿了,药片卡着不上不下,苦涩的味道倒灌在口腔里,他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水方才勉强咽下去,可却惹得眼眶里积了一层泪花,甚至又开始反胃。
“忍一忍别吐,不然要再吃一次。”
周自横用一只手抚着陆唯西的脊背另一只手顺着他胸口往下推替他顺药,陆唯西不想再尝一次苦涩,于是抿着嘴巴,喉结来回翻滚,他的反胃感最终被压了下去,可蓄在眼里的泪花却越积越多,吧嗒掉在周自横的手背上,硫酸腐蚀似的将他烫着躲开。
陆唯西装作没看见周自横的动作,视线却不经意间扫过了放在床头柜上的药和输液器,他捂着胃扭动身体靠在床头,有气无力的询问。
“你要给我输液吗?”
“你脱了水,又在发烧,我加了些药在里面。”
“我不想输。。。。。。”
“为什么?”
陆唯西抿着嘴唇没说话。
输液花费的时间太长,一个人更显煎熬,以以往的经验推断,他知道周自横不会多待,给他扎了针便会走,他不想让冰凉的药水把身体浇灌的更冰凉,还要颤巍巍爬起来自己换药拔针。
他蛄蛹着缩回被子里,侧过身去,只留了个毛绒绒的后脑勺给周自横。
“陆唯西?”
回应他的是裹得更紧的一道蝉蛹,周自横的耐心告罄,把捏在手里尚未开封的输液器扔回床头柜上,随后套上衣服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