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开个电视?”
南序点头。
遥控器被塞到了手上,他来不急说出谢倾给他的感觉有点奇怪,谢倾已经跟在出去的人队伍的最后。
电视剧里,南序才反应过来,谢倾全程和他讲话时全程低着头,留给他一个发顶。
这家医院环境清幽,护士小姐姐在来给南序换药时蹑手蹑脚的,生怕惊扰到这位碰一碰就疑心会像霜一样化开的青年,结果一对上南序的眼神,感到似乎没有那么疏冷,再一交流,发现这是位全世界最尊重医护人员之一的选手。
护士说话绘声绘色的:“你昏迷没醒来的时候,好多人来看你。”
她观察细致。
南序醒来以后,可以把进入南序病房的,归类成有资格看南序的,这些人当然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还有一类,在外面的走廊上,神色凝重地在角落里停留了很久,在被发现以前又步履匆匆地离开。
“幸好你没有睡多久。”她轻轻地说,等待南序把药片给吃下去,继续跟他分享:“你被送来时浑身是血,好吓人,我们还以为你被击中心脏了,幸好没有太严重,只有额头的撞伤和肩膀上的枪伤。”
南序回忆了下,要人命的思路无非就是瞄准脑袋或者心脏,当时的情况是后者,胸口那一块区域大概有两枪落在那儿。
她想起来什么,把当时南序身上清理出来的物品拿回还给南序,冲他俏皮地挤眼:“你朋友来了,我不打扰你们,有什么需要联系我。”
叫做谢倾的朋友走了进来。
南序接过透明封袋,袋子里包着沾血的手表、项链。
“你没抢过他们吗?”他边端详着边询问在忙碌收拾衣物的谢倾。
这群人发现过分的热情会给南序造成一定的负担之后,实行抽签轮流探望南序制度。
白天时间当时是最抢手的,南序清醒着,可以和南序多聊聊天,多方人员为此大打出手。
谢倾顿了下:“嗯。”
这个反应,南序反而知道谢倾在隐瞒。
他坐在床檐边,双手撑在柔软的被子上,目光随着特别忙碌的谢倾移动。
屋子里只剩下琐碎的响动。
晚间八点的时间,考虑到病人需要静养,护士来时没开亮得刺眼的白炽灯,换了盏柔光灯。
影子温柔地晕开,南序把没受伤那侧的手肘支在床边的柜子上:“打算去应聘家政市场?”
谢倾正把南序的衣服叠成豆腐块儿:“不去了,我怕把别人都比下去,而且我只服务一个人,不想流入市场。”
南序说:“服务我啊?现在雇主想看看你的脸。”
平时那么喜欢盯着南序看的人,竟然头也不抬地像要消灭这个房间里的所有灰尘。
谢倾淡定地接过南序的话:“我们这行卖艺不卖脸,您督促我工作就好。”
这话说的,南序也不好否定对方的职业素养,于是稍微拖长了语调:“我有点疼。”
然后眼睛一眨,谢倾就站到他面前。
“真的疼吗?”谢倾俯身去确认,伸手要去按墙壁上的更明亮的灯光按钮开关。
“当然是假的。”南序就知道他会上当受骗,抬手要去抓总算送上门的人的耳朵,免得人又跑了。
对上的一刻,忽然就明白了谢倾怎么总躲着他。
对方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很沉的东西,望过去一眼,就要压在了南序的身上。
既然被发现了,谢倾立刻垂下眼,抵住墙壁的手顺手关了唯一的灯。
“怎么还关灯了?”南序发出一声轻笑。
沉默了会儿,两个人都没再开灯。
谢倾直起腰,再把手移到南序身侧的床单上,意识到南序要抓自己的耳朵,索性半跪在南序面前,把耳朵往南序的掌心凑。
南序又不是真想抓,虚虚地拢了下,摸了摸谢倾的头发,有些扎手。
户外柔和的月光照了一地,勾勒着室内的场景。
“总躲着你,是怕你被我吓到。”谢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