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序如愿带上狗玩过了雪。
在春雪融化之后,带走冬日最后的一丝寒意。
层出不穷的邀请函在南序参加过那次宴会后纷至沓来。
又被南序拒绝了。
那些兴奋的学生们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他们不明白,南序为什么同意之前那场宴会,为什么又不同意他们的?明明那场宴会的设计平平无奇,举办宴会的人更从来没有机会和南序有过任何交流,到底是为什么?是他们的太无趣吗?或者不合南序的胃口?
他们陷入疯狂的拉踩和自我怀疑之中,反反复复的揣摩,阴暗得成了潮呼呼的苔藓植物。
南序不知道那些人背地里的晦暗不明,继续按照自己的节奏随心所欲,闲适地把所有的考试考完。
潮湿的空气中混入了蔷薇花香气,春日翩然降临,数不胜数的好春光在翻飞的书页和落笔声之中落下。
校园里多了很多鸽子,这是临近毕业的征兆,它们将在典礼上作为仪式的一环被放飞。
阿诺德跟随南序从北区出来走向东区,中间要经过广场,他打量这些日益肥美的鸽子,嘀咕道:“养这么胖,到时候飞得动吗?”
学生们手痒,见到停在广场中央散步的鸽子,就忍不住洒点面包屑,没过多久,那群鸽子开始挑食,挑起了面包的种类和口味。
阿诺德走在南序身后,猜测南序肯定会忍不住投喂。
果然,南序放慢了脚步,在快要靠近广场中央时停了下来。
阿诺德一直在等待南序从口袋里掏出点小米粒或者撕开面包袋子挥洒些爱心。
结果等了半天,南序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停在那里等着,好像在判断着什么、等待某个时机一般。
以为安稳、等待喂食的鸽群几乎陆陆续续的,全都从天上降落在地上安然收起翅膀,转着黑色眼珠子打量南序。
“你要……”
阿诺德的话刚发出两个音节,停驻很久的南序突然慢条斯理地说:
“差不多了。”
什么差不多了?
下一秒,他看见南序的黑发随着轻盈的步伐翻飞飘扬起来,直直跑向鸽群中央。
鸽群在停歇之中倏然被径直而来的脚步惊扰,同一瞬间爆发出振翅的响声,仿佛涌起的白色海浪。
原来是在等鸽子更齐了的时机,这样更方便逗鸽子玩。
跑过去时会更有节目效果,人为整出个大场面。
阿诺德服了。
那些鸽子在惊起中掉落的羽毛顺着风一个劲儿往他的脸上扑。
他呸呸两声,抹了把脸,顺便把嘴角忍不住抬起来的弧度给抹掉,严肃道:“你几岁了?还这样玩?”
南序往前轻轻踢了一脚,借着气流的力道捞起根快要坠落的羽毛,回过身:“你要是想玩,我可以等你。”
阿诺德有点心动,但这大庭广众之下,他的包袱很重,担心被其他人看到影响他凶残的形象,轻咳一声:“快走吧。”
南序捻着那根羽毛,让它在指尖轻巧地转圈,看破没说破。
催促着叫人快走的是阿诺德,但主动停下脚步的人也是阿诺德。
中央广场的侧方,来来往往的人会经过的地方,树立着四四方方庄重的布告栏。
诺伊斯的布告栏在历经过照片丢失事件之后,被校方加固。
之后阿诺德不放心,又自己悄摸拿上了工具,确保每一个焊点完美无瑕,同时,出于自己的审美,把颜色生冷的边框缠绕上了彩色缎带。
玻璃的顶端是南序的名字和之前拍过的那张证件照,南序懒得再拍,就重复利用了。
阿诺德打开摄影模式,上下左右全方面合影留念。
回到本行,多了些讨人厌的同事们,虽然听上去不怎么美妙,但至少有一点好处,他可以找到人炫耀了。
在发送照片的同时发送了消息:【唉,这孩子就是太要强,和他说考个第二第三就行,非得考个第一,其他人多没面子啊】
【他临考前还在参加宴会,看得我真替他着急,没想到回来说没什么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