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予问微微挑眉,“今日千秋宴上,你差点害得我们满府跟你一起丢人现眼,还嫌不够闹腾么?”
“顺令县主,噢不——翁姑娘,你既然走了贵妃娘娘给你安排的门路,在咱们衡王府里寻得一富贵的庇护之处,那就请你安分守己,不该你想的别去想。”
她说着,轻轻站起身,一步步走到翁元雁的床边,“你若安稳些,我必定护你周全,教你衣食无忧、享尽荣华地过后半辈子;你若还是这么不学乖,那就别怪我下手狠了。”
翁元雁怔住了。
大约翁元雁自己都没想到,率先揭穿这一层纸的,是衡王正妃。
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夏予问的话已经说完了,也懒得与她再掰扯,便领着秦灵薇离去。
回去的路上,秦灵薇有些不安道:“王妃姐姐,您这样做……是不想日后麻烦么?”
“这顺令县主为人刻薄,心胸狭窄,偏偏又野心勃勃。有野心是好事,可她总也不走正道,这样就容易连累其身边的人,包括你我。”
夏予问叹道,“如果可以,我也想着观察一段时日就解了她的封禁,横竖大家都要在府里生活,这整日针锋相对也不是个事儿。结果你也瞧见了……”
想起今日千秋宴上的风波,秦灵薇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这翁元雁胆子也太大了。
竟然偷偷将沈家婆母接了回来,还当众给襄和夫人难堪。
宁康长公主本就有意拉拢襄和夫人,真要闹起来,长公主若是摆明了支持襄和夫人,岂不是叫衡王府当众丢人?
衡王可是还要喊宁康长公主一声姑姑的!
他们俩才是血脉相连的皇亲。
夏予问也是怕祸及整个衡王府,今日下手责罚才如此之重。
翌日一早,夏予问料理完府中琐事,便穿戴整齐进宫一趟。
她直接去拜见了太后。
也不知说了什么,反正出宫之后,太后、琼贵妃都送了颇多的赏赐,满满当当装了一马车,夏予问满载而归。
她却没有直接回衡王府,而是绕了一条街,去了抚安王府。
得了门房传话时,丹娘还歪在榻上吃果子呢。
闻言,她立马从榻上跳起来。
尔雅、新芽、书萱、小桃绿四人赶紧忙活着,拿妆奁的拿妆奁,挽发髻的挽发髻;书萱忙出去,让陈妈妈先把贵客迎到花厅处,又奉上茶品点心,好话说了一箩筐。
老太太也在丹娘房里。
本来祖孙俩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老太太方才还提醒孙女,即便在自家府里也要穿戴周全些,万一来个客人,才没有那么手忙脚乱。
丹娘前一刻还说:“怎么可能那么巧?”
后一刻就来了这么一位不速之客。
丹娘一边忙活着一边心里在哀嚎:打脸来得太快啦!!
老太太好笑地看着她:“让你不听话,该的!”
好在丹娘利落,身边的丫鬟们也能干,不消一盏茶的功夫,总算将丹娘收拾妥当可以去见客了。
花厅里,夏予问见着丹娘,只觉得眼前一亮。
秋猎之后,圣京里的天气一日凉过一日。
丹娘今日里头着一件素绸粉彩的衬袄,小巧的立领盘在一起,显得那一截露出的脖颈皙白纤长,很是动人;衬袄之外,穿的是胭脂绯金丝穿线拖泥裙,富雅大方,落落明艳。
最令人惊叹的,却是胸口处的一方压襟。
水色出尘的碧透,制成圆润和谐的蝶形,下头坠着大小不一的玉珠,随着一条轻盈的络子垂下,丹娘每走一步,它便轻轻晃动,说不出的风采夺目,生动雅致。
夏予问起身,丹娘上前,二人见礼。